姜秀潤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以免衣領在大風裡散開,心裡罵遍了大齊鳳家的八代祖宗。
當初是這姓鳳的要主動招攬她,也沒嫌棄她隻講究吃喝,她又何時誇口炫耀過自己還有别的什麼才華?
到了這救命的關卡,皇太子大人倒慢條斯理設立起考題來了。
姜秀潤咬了咬牙,覺得自己需要拖延下時間,便揚聲對太子道:“方才在席上隻飲了酒,又在恭房跟秦将軍說了許久的話,現在實在是餓得很,可否容在下吃上一口熱的暖暖胃,再為殿下獻策?”
鳳離梧覺得這少年聽了自己的話後,明明是一副蒙掉的德行,偏偏還強裝鎮定的樣子,也是有趣。
他平日倒是很少有逗弄人的心思,看誰不順眼,也不過是吩咐一聲手起刀落罷了。可這平日眉眼飛揚的少年,此刻也是全然蔫了的樣子,倒是叫鳳離梧難得生出些憐憫之心——要死,也不能叫人做個餓死鬼不是?
隻是這船塢哪來食館?還是一位侍衛叫來船塢上給船工燒火做飯的婆子,讓她給這位小公子做些吃食。
婆子倒是手腳麻利,很快燒水切姜放鹽,将白日船工吃剩的大粗面餅切碎,做了一碗湯餅。
這靠水的船塢極冷,姜秀潤身上的袍子又大,衣領下擺都灌着涼風,兩手互相插在袖口裡,凍得開始流清涕。
當接過那碗時,姜秀潤隻覺得熱氣騰騰,帶着姜味的熱湯入口時舒服極了。
這時,她那富貴舌頭倒也不挑剔了,隻呼噜噜喝着湯,然後開始吃裡面煮得軟爛的碎餅,一邊吃還一邊跟給她添湯的婆子聊天。
所聊的事務也甚是瑣碎,譬如這船塢平日可忙,大都運什麼貨物,船費又該是如何支付,船工們都還做什麼樣的活計等等。
待到鳳離梧手裡的暖爐也開始漸漸變冷時,公子小江的那碗湯餅才算吃完。
身邊沒有絹帕,她便用衣袖抹了抹嘴兒,管那婆子借了船塢賬房算賬用的算盤,又要了紙筆,順便看了看賬房先生的賬本,然後開始撥拉起算盤來。
這珠算乃是她前世裡閑來無事習得的一門手藝,那時她可是京城裡暗地裡放貸錢的老手,這錢生錢的買賣,可是離不得算盤呢。
隻是她這麼一扒拉,跟随在鳳離梧身後的幾位謀士都皺起眉頭。
當世鄙薄商賈,那等子鑽營錢财之人就連子女都遭受牽連,三代不得入朝為官。
可是這位公子小姜撥打起算盤來卻如此娴熟,實在是折辱了他身為王子的身份!
其中一位謀士不耐那公子小姜的裝模作樣,隻擡手道:“還請殿下下令,搜查這些個梁國貨船,這精鐵事關國運,甯可冤枉了梁商,也不可讓船輕易出塢啊!”
其他的謀士紛紛點頭。
可就在這時,姜秀潤卻朗聲道:“那些精鐵不在這些糧船上,請殿下明察,下令攔截已經出船塢一日的三艘運載木材的貨船,那船吃水重,料想現在應該沒有行駛太遠。若快馬送信,當能攔截得到。”
這話一出,其他的謀士紛紛瞪大了眼:“公子隻是今日才來,如何能知精鐵早已經運走?”
還有人冷笑道:“公子莫不是急着攀附殿下,便信口開河?你當知,殿下對待滿嘴謊言之輩,可是不會寬待的!”
姜秀潤此時有一半的精力用在了吸鼻子上,若是不注意,那清涕就要流出來了!
她一向端雅慣了,何曾人前這麼狼狽過?
是以姜秀潤也不賣弄關子,隻快速道:“這幾艘梁國貨船的吃水皆擺在那,你們再看一旁的那艘普通貨船大小差不多,按照船塢的賬房給船工的計件記載,盛裝的是跟梁國貨船一樣的粟米袋數,可這船跟那幾艘船的吃水量差不多,足見梁國貨船上沒有夾帶私貨。”
說到這,她又猛吸了下鼻子道:“可是,前日出水的那艘運載木材的船就不一樣了。凡是搬運了木頭的船工皆抱怨連連,疑心那木材受潮,莫名變重。平日一個船工可以在半日運二十根木材,可是那天,半日隻搬了不足十根,結果他們一整天都在運木頭,少幹了許多活。船工是按運貨多少算錢,可那‘受潮’的木頭害得他們那日的工錢少了一半……諸位都是大才,你們說,那木頭是不是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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