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此刻的臉上全是森寒戾氣,半分柔和也沒有。
她偏着頭,似是很認真地在聽解羽的話,偶爾應景地笑兩聲,笑得驚天悚地,令解羽頭皮發麻。
解羽舔舔嘴唇,口幹舌燥地閉了嘴,這半個多時辰,他回憶過往引經據典因勢利導軟硬兼施,簡直磨破了嘴皮子,可是光聽他講了,那女鬼甯真竟然一字未吐。
解羽喪氣地想,再這樣下去,他就隻能回去複命,讓帝君另請高明了。
他甚至懷疑,甯真莫非做了鬼之後,已經沒有了思維,沒有了記憶,隻剩了空殼?
正當他準備抽身離開的時候,忽聽,對面那位終于張了口,說話的聲音倒還正常,比笑聲好聽許多,堪稱溫婉。
“奴家竟不知前世的郎君,竟是位仙君!”
她妩媚一笑,或者是她自認為妩媚,“不枉奴這百年多來對郎君念念不忘……”,她望着解羽的眼神一瞬不瞬,表情幽怨而哀傷,“隻是可恨君華那賤人,如果不是她,奴本可與郎君相伴到老!”
解羽使勁想了想,君華好像就是他曆劫時那位王妃。
他深吸了口氣,月華之下長發翻卷着,像一隻浮于九天的禽鳥,姿态漫妙優雅,組織了半天語言,方才溫聲說道,“甯真,世間萬物自有因果,君華與你或有累世宿怨也未可知,你何必執着于上一世的恩怨情仇!放開一切,消彌殺孽、再入輪回才是正道。”
甯真看了他許久,緩緩說道,“放掉生魂,不是不可以!”
有轉機?解羽挺高興,“你同意了?”
甯真點點頭,“不過,奴家有個條件……”
解羽興奮地問道,“什麼條件?”
甯真在半空身子一擰,慢慢地靠近解羽,近得在夜色中,解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木讷的瞳仁,那裡面一絲光澤也無,像兩個漆黑的死氣沉沉的漩渦,倒映着自己清晰的面容。
她拉下面巾,唇色鮮紅欲滴,襯托着一張臉慘白如紙,森森地冒着寒氣,解羽看了看這張已記不大清的臉,回憶着她昔日的模樣。
甯真擡起手指伸向解羽的臉,解羽往後一撤身子,躲過她塗着豔紅豆蔻的指甲,面無表情道,“說你的條件。”
甯真的手指停在半空,良久,方自嘲地一笑,讪讪地縮回了手。
她咧着鮮紅如血的唇笑了一下,不知為何,這強扯出來的笑讓解羽有種惡心欲嘔的感覺。
“奴家與郎君好歹相伴多年,如能再得一夕溫存,奴甯願灰飛煙滅,成全郎君的功德。”
解羽差點吐血!
他扪心自問,還沒有修到忘我的獻身精神這層境界!
解羽更想吐了,他咽了口唾沫,“可以商量一下麼?換個條件”
甯真伸出食指,輕搖了兩下,一字一頓道,“不,可,以!”
“哈哈哈……”鳴呦和雪虎正路過窗口,恰恰聽到解羽給滄海講述這一趟敗興之旅,鳴呦還好,隻是笑得肚子抽筋了,最可恨的是雪虎,居然笑得在殿前空院子裡滿地打滾,壓倒了一排矮小灌木。
許久沒聽到這樣有趣的事情,以至于被滄海喚進殿内申斥的時候,鳴呦還抱着抽筋的肚子。
雪虎是客,卻也怕滄海的面癱臉,本想躲回客房,可是實在舍不得那個親親的瘦瘦的解羽小神仙。
于是,就賴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假意欣賞植被草木,(其實除了被他壓倒的一排灌木,院子裡一窮二白),耳朵卻支楞着偷聽大殿裡的動靜。
鳴呦被滄海狠狠瞪了一眼,他悟出了那一眼的意思:你悠着點兒,沒看解羽正發愁呢麼,有點眼色好不?
解羽真的很苦惱,本來他的常項就不是遊說,不過,他也沒什麼常項。自小生于天庭長于天庭,一場曆劫,不過是他漫長生命中的滄海一粟。
曆劫之男歡女愛,無非彈指一揮,事後,都懶得去回想。
不知生死,所以無畏生死,渾渾噩噩地活了這許多年,頭一回遇到了這樣糟心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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