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壽安閉上眼睛,撚動法訣,一團光亮從她額前生出,随即升至半空。
她雙唇微動,随即輕喝一聲:“敕!”
光亮碎裂,化為光塵,覆蓋在營地方圓一裡之内。
她又捧起賀魯的布包,讓黑屑沐浴在光塵之下。
光塵像微風一般旋轉,将黑屑包裹在其中,在空中盤桓許久,終于向某個方向緩緩飛去。
雷敬奇道:“這又是什麼功法?”
“這也是一種須彌境。”賀魯接過話頭,“整個營地,都處在殿下布設的須彌境中。殿下允許我們跟着,旁人卻什麼都看不到。”
“那些光點……”
“它們喚作‘業塵’,便如無數斥候,惦記了黑屑的模樣,在四處尋找侯爺。”
二人跟随符壽安前行,見她終于停在一處倒塌的烽火台前。
賀魯攔住雷敬,向他做了個止步的手勢。
烽火台的形制與本朝不同,大概不是這個時代的東西;牆壁堅硬,磚縫中有蘆葦的遺痕;木制的戍樓一邊完整,一邊卻消失地無影無蹤,也許在許多年前的某一天,戰火紛飛,一枚投石恰巧落在此地。
厮殺聲、呻吟聲、戰鼓聲、兵刃相交聲……一切都過去了,如今這裡隻剩靜谧。
業塵覆蓋在每一片草葉、每一塊磚石上,亮晶晶的,像無數夏夜中的螢火蟲,或是草原大漠上才能見到的無盡天河。
隻有一個影子抗拒這些斑斓。
業塵沒有落在他身上,隻得環繞他,勾勒出一個黝黑的輪廓。
他背對着她,殘破的披風輕輕招展,長刀插在腳邊的土地裡。
從他的視線看去,營地正在酣睡,各處險要都有值夜的勇士。可他依然是放不下的——站在這座殘破的烽火台前,不必被衆人看到,也能随時守護大家。
符壽安不說話,徑直走到他身前,握住了他的手。
誠如賀魯所說,那隻手比寒夜更冰冷、比隕鐵更堅硬、比涵谷更空洞。
不!哪裡還有手?她握住的,隻是一副巨大铠甲的指端。
“季如光。”
季如光略有驚愕,似乎對她的到來有些意外。可他并未躲閃,而是輕輕動了動手指,甲片碰撞,發出輕微的、铿铿的摩擦聲。
“我知道是你。”
然而季如光卻不能回答,他隻能将盔胄對着她,那是他的頭顱和五官——他想稱贊她夜色下的美,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想拂過她的發梢,可鋼鐵制的手指,又如何感受她的溫暖和輕柔?
她心跳咚咚,猶豫着伸出雙手,輕輕觸及他的面具——那是一張在常人看來,兇神惡煞的臉,可符壽安卻知道,當年明光侯在率軍沖陣時,披的便是這副甲,而娜娜蜷縮的絲絹箱子被打開時,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這副甲。
賀魯告訴她,侯爺被融入鐵水、打罷鐵花後,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上元祭之前,侯爺也的确為所有人安排了後路,正如他志在赴死一般。
賀魯曾潛入四天王山,希望能找到一些骨殖,可天地茫茫,哪裡還有季如光的半分痕迹?
正當他心灰意冷,準備與莫空同歸于盡時,卻被一陣奇怪的黑風所阻。
那陣風不大,卻能迷亂人眼,還會散發濃郁的焦燎之氣,宛如火山中的熔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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