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榮被他拍得一哆嗦,都快哭了。
沈愔微微一皺眉。
他認識丁紹偉二十多年,知道這貨平時有點三不着兩,遇到正事卻是絕對靠譜,因此一般不怎麼幹涉他的工作方式。然而這一回,沈愔有些猶豫:“你确定?”
丁紹偉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又沖審訊室裡揚了揚下巴:“那姓夏的小姑娘剛受到驚吓,現在就是一截繃緊的發條,不管誰進去都隻有讓她更緊張的份——整個支隊隻有小許一個女生,不讓她去,難道……”
他故弄玄虛地頓住話音,引得沈愔看過來,這才一臉賤相地抛出大雷:“難道,讓你男扮女裝?”
沈愔:“……”
許舒榮:“……”
沈支隊一早料到這嘴欠人賤的貨色吐不出象牙,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尚且能八風不動地站在原地。小許警官卻生怕自己聽到太多,被惱羞成怒的領導滅口,連忙擰開審訊室的門,逃也似的鑽進去。
雪亮的白熾燈下,夏懷真擡起面無表情的臉,慘白的燈光打在她臉頰上,這女孩的臉色比身後刷了□□的牆壁還難看。
被趕鴨子上架的許舒榮看起來比她更緊張,戰戰兢兢的在桌對面坐下,一邊哆嗦着翻開小本子,一邊按事先列好的提綱依次往下問:“姓、姓名。”
“夏懷真。”
“多大了?”
“二十四歲。”
“籍貫?父母是做什麼的?”
夏懷真停頓了一瞬:“我沒見過父母,是在海坊福利院長大的。”
許舒榮忍不住看向她,留意到這女孩正無意識的用手摳着指甲。
“她在緊張,甚至是輕微的焦慮,”許舒榮匪夷所思地想,“為什麼?是在怕我嗎?”
一個剛從警校畢業,前一天出現場時吐了個稀裡嘩啦,頭一回進審訊室甚至緊張的腿肚子打哆嗦的菜鳥實習生,有什麼好怕的?
這麼一想,許舒榮的“審訊綜合症”奇迹般地無藥自愈,她挺了挺背脊,努力讓自己顯得更高大一些,繼續問道:“你跟麥樂迪KTV女員工郭莉是什麼關系?”
夏懷真垂下眼簾,從許舒榮的角度看過去,隻見她濃密的睫毛受驚似的顫動不休:“我跟她是室友,也在同一家KTV上班。”
“郭莉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和她關系怎樣?”
夏懷真摳着手指,肩膀往裡縮着,表情畏縮又溫馴,剛受過驚吓的小臉上寫着“我是面團,我沒脾氣,趕緊來搓扁我啊”一行字,還是正楷加粗。
隔着一堵單面玻璃,這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在沈愔眼中,有那麼一時片刻,他腦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另一個身影,透過他的眼睛,現實和虛幻中的女孩彼此對視,一模一樣的面孔宛如雙生鏡像。然而仔細推敲,細微處又帶着顯而易見的分别。
至少,沈愔沒在當年那人臉上見過這副綿羊般沉默又溫馴的表情。
隻聽耳麥中傳來夏懷真的聲音:“她……她是個好人,又溫柔又熱心,而且比我有文化。我聽說她在一個很有名的大學裡念書,心裡挺羨慕的。”
許舒榮:“她平時都做些什麼?跟什麼人來往?”
夏懷真的聲音輕輕細細,帶着一點不太明顯的鼻音:“我們在KTV是輪班制,我倆排班不一樣,她上前半夜,我上後半夜。有時我淩晨回家,她還沒回來,不知道上哪去了。我問過她一兩次,但她不肯說。”
一句“不肯說”就把許舒榮後面的話堵得一幹二淨,頭一回上陣的實習警花噎了片刻,手指順着事先列好的提綱飛快往下滑,終于挑出一個能問的。
許舒榮:“你知道郭莉平時吸毒嗎?”
刹那間夏懷真擡起頭,表情似乎有所震動,卻沒露出太多驚愕,做錯事似的翕動鼻翼:“不、不是很清楚……”
許舒榮緊緊盯着她:“你和她同住一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可能不清楚?”
“我不習慣打聽别人的私事,怕給人添麻煩,”夏懷真輕聲說,“我們倆作息時間也不一樣,我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她做了什麼、見了哪些人,我真的不太清楚。”
這解釋不是說不過去,許舒榮為難地咬了下唇,正覺得棘手時,忽聽耳麥裡沈愔開口道:“問她殺手的事。”
許舒榮精神一振:“三月七日晚上,有個陌生男人去KTV找你,這之後你就從KTV裡消失了,能說說發生了什麼嗎?在垃圾站附近追殺你的,是不是那個男人?”
夏懷真輕輕點了下頭。
許舒榮:“他為什麼要追殺你?”
夏懷真咬緊嘴唇,沒說話。
她畢竟隻是個沒什麼城府的鄉下姑娘,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沈愔和丁紹偉飛快地交換一個眼神,刹那間決定賭一把:“告訴她郭莉遇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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