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口袋裡拿出軟中華,遞給了金頌文一根,然後又用芝寶火機幫他點上,看着金頌文吞雲吐霧,迷醉在尼古丁中。我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稍顯古怪的笑容。
有些人的人生,就是一個大大的閉環,如果金頌文知道,煙盒跟火機,就是讓他暴露的關鍵道具,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這樣迷醉。
隔壁的審訊室裡,忽然傳出吵嚷聲:“你們為什麼抓我,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呢?”
聽到兒子的吼叫,金頌文無奈的歎息了聲,自嘲的說:“我雖然不是人中龍鳳,這些年也算是知進退,懂風向,在羅甯縣大小也算是人物。怎麼就生出,這麼個混賬玩意?”
我學着張局長的樣子,伸手拍着金頌文的肩膀:“這都是命,是上輩子欠他的。”
望着金頌文指縫裡的煙蒂,我繼續開口:“金副局長,煙,你也抽了。事,你心裡大概也清楚,跟我走吧!”
金頌文默默的站了起來,正要往外邁步的時候,我卻從兜裡拿出手铐,直接铐在金頌文的手腕上。
金頌文難以置信的看着我:“肖飛,不用這麼絕吧?”畢竟是身居高位的領導,有些體面還是要給的。
為了能盡快撬開金頌文的嘴,手铐我是故意給他戴上的,現在覺察到金頌文言語中的情緒,我故意笑着說:“金副局長,你是什麼情況,你比我清楚。金澤豐把你做過的事,全都抖了出來,為了防止你做傻事,我也隻能對你采取非常規的手段。”
紀委調查,或者采取措施,一般情況下是不用手铐的。但也存在特殊情況,比如說現在,我必須要對金頌文進行限制,防止他一心求死,或者對不理智的選擇自殘。
“能不能用衣服包起來,給我留點體面。”
我沒理會金頌文的央求,拽着铐子把他拉出審訊室,路過隔壁的時候,依然能聽到金澤豐趾高氣揚的聲音,我伸手拉開審訊室的門,對周偉說:“别跟他廢話,直接铐起來帶走。”
原本還滿臉驕傲,自以為高人一等的金澤豐,看到被铐着的金頌文,金澤豐臉上的表情非常的豐富,也非常的精彩。
先是一愣,充滿了難以置信。然後是錯愕,帶着稍許的迷茫,緊接着才是惶恐,肥嘟嘟的臉上全都是惴惴不安,一點點的加深成惶恐。
周偉很有執行力,直接用铐子把金澤豐铐起來,剛剛還非常不配合的胖子,現在好像是一隻順了毛的貓,乖巧的跟在周偉的身後。
就在我帶着金頌文準備離開南關派出所的時候,忽然有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甚至還有些甜的發膩:“肖飛,你别走……”
透過審訊室門上的鐵栅欄,我又看到了那張梨花帶雨的錐子臉。
想讓一個充滿理想主義的人快速醒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撞南牆,撞的頭破血流,撞得毫無依仗,自然而然也就清醒了,也就願意面對現實。
可惜這個世界不會一直圍着她旋轉,有些關系,有了傷痕,那就永遠無法愈合。有些人疏遠了,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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