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
望月樓樓頂才是結茝所住之地,這位天下第一名妓的奢華與她的舊相好也有一較之力。
商宿心裡啧啧稱奇,樓頂裡幾個丫鬟忙活着進進出出,商宿循迹跟去瞧了一眼立馬閃身回了她的閨房。
乖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人家姑娘正在沐浴呢。
幸而商宿跟着婢女是從後邊瞧了一眼便立馬撤了。什麼都在霧氣裡隐約可見,再混雜着甜膩的熏香,商宿隻瞧見那雙蝴蝶骨如真如幻,似乎再多瞧一眼便要化形飛出。
恍惚間,那雙黑色的眼眸又在腦海中浮現。
柴公!
商宿冷靜了下來,有沐浴之地的對比,結茝的閨房可謂是冷清至極。既沒了那種悶熱,香也是冷冷清清的甘松香。他取出段涵爍給的毒藥,耳邊又回響起那個聲音。
“你将這藥下到她的飯菜裡即可,不必多出手,隻要确保她毒發身亡。”
商宿自然不知三皇子段涵爍選擇用什麼樣的毒來對付自己的老相好,他環視了屋内一眼,桌上隻有些許果子,飯菜還未奉上。有女子腳步聲響起,商宿又上梁隐藏身形。
恰是奴仆将飯菜備好,像是個有地位的奴仆在旁指責道:“下次若是再遲了,你們也不必再幹活了,做事麻利的人多的是,想巴結木主子的也多的是。”
那奉菜的丫頭隻唯唯諾諾道是,怕是多說一字都惹事。
木主子?說的是結茝?沒聽說過她本姓為木啊。難不成自己找錯人了?
不可能,商宿眼珠轉了一下,又見那威風侍女将仆人都遣散,自個兒也去找沐浴的結茝了。商宿便瞧準機會将勺筷米飯灑了些那無色無味的毒藥,便又潛入梁上。
他仍是不懂,既然是這麼厲害的毒藥,主顧又為何要特意雇他一個陌路人來下殺手,死了一個名牌——哪怕結茝是天下第一,那也不會有人過分注意——高位者手底下自當有許多心腹,或者更直白點給她強行喂碗毒酒,一個青樓女子又如何反抗?
但刨根究底并非是商宿的本職,既然他接了金子,他隻需如主顧所想地做。
過不一會兒,結茝沐浴後回來,那秀發仍是濕漉漉的,侍女待她坐下後才拿出軟膏仔細擦拭。伏在梁上的商宿隻瞧見女子的側臉下颚,隻是淺淺望去仍能瞧出她膚如白玉,唇珠豔紅,果真不負天下第一美人的名聲。
結茝拿起長筷,正如商宿所願,将不知名的毒藥吞下。
不消一刻,飯菜還有剩,結茝卻停筷,道:“收了吧。”
那婢仆還有疑惑:“木主子?”
結茝斥道:“撤了!”她的聲音有些低,商宿一時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如何會聽過她的聲音。
衆人皆退下,結茝這才一手按在桌上撐着自己,弓着身子忽而笑出了聲:“段涵爍喊你來的?”與此同時,鮮血自她嘴角而下。
因着毒發與壓抑,這聲音已然失了足以惹人追捧的動聽。
身上的每一處都仿佛凝結出實質的疼痛,無可避免的痛楚幾乎要讓她眼前發黑,結茝強撐着自己站了起來,身影搖晃地邁步走向無護欄的望月樓邊,滴血的唇呢喃着什麼:“我不能死在這樓裡,結茝不能死在望月樓裡。”
商宿自梁上落地,避開地上一路她留下的血迹,結茝聽到了動靜,卻再未有停頓也不想追究端底。
她的動作越來越遲鈍,眼前光景也逐漸被痛楚模糊成黑,又與遙遠的月混作一團。即便是擡頭這一個微小的動作也幾近耗盡她剩餘氣力,冷夜的風在樓頂刮得她透骨發涼,結茝擡起了手,與望月樓曾經的主人一樣,望月而墜樓。
屋内商宿看着她在月光中落下又如水中月一觸而碎,悄無聲息。
第4章
奇了,驚了。
這世間居然有另一個“賀凝聞”,與他絲毫不像,此時此刻卻又站在他面前。
“這可的确是巧了......”賀凝聞偏了偏頭,像是要仔細看清楚這個陌生的另一個自己,而對方此時也站直了身子,将他幾乎破爛的外衫抖落整齊。
賀凝聞盯着與他完全不相似的另一個“他”,從頭到腳又看了一遍。對面的人便仍由他打量,笑意未變。
這人活像從泥潭血海裡滾過一番,眼神倒是溫和得很,不像是個輕功卓越的江湖客,也與周遭的文人雅士不類同,非要說,隻能推測出是位行路匆匆的來客。
賀凝聞雖在打量,手中袖箭卻已備好。那人像是瞧不見他的小動作,眼波仍是親和如春風,直言道:“公子千萬小心。”
這話雖是提醒聽着倒像威脅。賀凝聞眼神一凜,冰冷的兵器與他的肌膚緩慢貼近,猶如待發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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