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源市公安局刑偵大隊會議室正在開會讨論案件,立在會議室前面的白色寫字闆上方書寫着《5·1趙思月強奸案》幾個醒目的大字,下面是一些照片,地點,時間,還有一些人物肖像畫,黑色的線條将這些事物像蛛網般串聯在一起。
一個身形消瘦,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站在寫字闆旁,他眼眶凹陷,長着鷹鈎鼻,嘴唇微抿着,夾着一根半長香煙的右手揉了揉太陽穴:“老黃,你和小華在古度裡夜市蹲了三天,有沒有什麼發現?”
“我懷疑下手的應該有三人,一人開車,兩人綁架,我和小華把整個夜市街道布局,以及分布的監控點都畫了下來,仔細研究發現隻有三處地方适合下手,這些地方不是沒有監控就是監控壞掉了,并且離得最近的馬路邊也是沒有監控,這樣兩個人可以挾帶醉酒的趙思月,一人開車在路邊接應,可以快速離開現場。”說話的正是在康泰醫院盤問過葉真的黃警官。
坐在旁邊的小華接着說道:“隊長,我們後面查了周邊道路上的監控,并沒有發現可疑車輛,古度裡周邊來往車輛非常多,對照監控時間來判斷,沒有任何收獲,說明對方下手非常快,甚至是······專業。”
刑偵隊長擡手将香煙放到嘴裡,深吸一口,剩下的小半截香煙直接燃到煙嘴處,随即掐滅煙頭眯着眼睛吐出一口濃煙。
“孫翔飛,你們那邊呢?”
“公隊,風色幻想酒吧到古度裡很近,趙思月走的這條路人流很大,在酒吧玩了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會去夜市逛逛吃點宵夜,通過排查路上的監控,沒法發現是否有跟蹤人員,按照華誠的說法,确實像是專業的慣犯。福源的失蹤人口,有一部分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這片區域。”一個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警察說道。
公隊長再次點燃的一根香煙,沒有再站着,而是坐在了椅子上:“田老,你們法醫鑒定部門呢?”
一個滿頭白發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坐直着身體,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個檔案袋:“經過多次化驗,之前取得的樣本都沒有檢測出來,後期解剖子宮發現被酰胺類試劑清洗過,DNA破壞得很徹底,隻能确定趙思月确實被注入過精液。受害者被發現送醫後,是康泰的胡主任帶着醫療團隊進行的急救。”
田老翻了翻資料:“肋骨斷裂三根,下體有撕裂傷,頸部有掐痕,左耳耳膜穿孔,左臉有淤青,右手脫臼,腿部有擦傷。這是醫院的診療報告,解剖化驗還發現其胃内溶液含有乙醚。”
“熟練的作案手法,完整且專業的流程,這不是一起偶發的案件,是有一個犯罪團夥,還有可能牽扯到人口失蹤案件。嘿嘿,這是大案啊。”公隊長雙手按壓頭部冷笑着說到
“不過我有個問題,對方為什麼将趙思月扔在路邊,是要挑釁人民警察嗎?”
坐在另一旁的一位戴後框眼鏡,穿着襯衫的中年男人擡手扶了一下眼鏡:“這個簡單,從心理角度結合實際分析,這些人應該是發現了趙思月是一中學生的身份,一中學生大都家境優越或者成績優異,還是正在準備高考的學子,如果失蹤,肯定會引起全市大範圍注意,稍一不注意就會被人發現熱火上身。”
說話的是刑偵大隊特别顧問,在警校教導犯罪心理學的教授。
“黎教授,你的意思是,這幫人發現趙思月是個容易引人注意的目标,在實施犯罪後就将其抛在路邊?這不符合情理吧,現在的情況可比失蹤嚴重得多,都引起省裡面的領導注意了。”一個坐在刑偵隊長下首的光頭男子疑惑着說道
黎教授搖了搖頭:“王副隊,你要把趙思月自殺這個事排除掉,這個事是受害人的自主行為,是罪犯預料之外的情況,我們要站在罪犯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如果一切按照這些人的想法,趙思月沒有死,那麼這就是個強奸案,哪怕引起一些注意被抓到證據,也可以推出一個替罪羊來自首。并不是多大的事,這比失蹤或者直接處理掉成本和風險要低得多。”
“嗯,黎老師說得不錯,既然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确定對方是一個專業犯罪團夥,前面的一些調查現在就沒有用了,繼續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發現。”孫翔飛看着黎教授點點頭,孫翔飛是警校畢業,在黎教授底下當過學生,所以現在見面也還是喊的老師。
孫翔飛摘下眼鏡,斯斯文文的臉一下變得鋒銳,轉過頭對着公隊長說道:“我有個想法。”
公隊長放下按壓太陽穴的手,靠在椅子上:“呵呵,你可是咱們隊裡的辦案能手,有什麼想法就說吧。”
“現在短時間内要找到線索把這個犯罪團夥揪出來是不太可能的事,這缺少突破口,我建議我們要大肆宣揚,讓公安宣傳部接受采訪,表明我們破案的決心,和市級省級公安部的參與,把這個案子做成必破的大案。如果黎老師分析了沒錯的話,以對方專業程度,到時肯定會推出一個替罪羊,來幫助我們警方結案。”放下眼鏡公孫翔喝了口水。
公隊長:“對方真會這樣做?你要知道這樣做風險是很大的,這個事已經引起市級省級領導的注意,我們現在辦案的壓力很大,如果再引起大部分普通人的關注,到時要是沒有這個‘替罪羊’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孫翔飛看了看黎教授,黎教授摸了摸厚框眼鏡:“我推算應該有七成可能,對方有專業人士,這樣做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其實我倒希望我們是錯的,如果沒有反應,就證明這是偶發案件,隻是恰好所有過程都在我們視野盲區,并不是專業罪犯,這樣的話,就隻要大面積排查就能找到蛛絲馬迹,所以引來省廳關注也不是壞事,畢竟要這樣做的話,我們的人手肯定不夠。”
孫翔飛點點頭表示贊同:“等到這個‘替罪羊’出現,我們就可以結案,然後轉向暗處,安排便衣調查,等這陣風頭過去後,對方肯定還會做案,這樣我們就有突破口了,隻要讓我們抓到線索,就可以順藤摸瓜,把這個犯罪團夥連根拔出。?
“好,就這麼做,我會給省廳彙報這件事,王副隊,你去聯系宣傳部,安排明日午時黃金時段的電視采訪。”說完這位在刑偵大隊隊長位子上幹了七年的大隊長長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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