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臉男見張易發現了他,裂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熏得黑黃的牙,顯然一點都不怕張易叫人。然後便見他單手握拳,一拳砸上玻璃,在稀裡嘩拉的清脆碎裂聲中,依稀可以看到他的拳頭上覆着一層金屬光澤,絲毫沒被玻璃紮傷,隻怕是一個金系異能。又是啪啪數下,他将殘留在窗戶上的玻璃渣子全都清掃幹淨,完全不在乎聲音是不是響亮到會引起樓下人的注意,身體一彎一縮便從窗洞裡鑽了進來,而後寒風夾着雪片也呼呼地跟在他背後刮了進來。
張易心裡升起不好的感覺,有些擔心起樓下其他人的情況,但這時卻容不得他多想,知道必須先想辦法解決掉眼前之人才行。
“靠,死變态,你那姘頭都死在外面了,你倒還有心思躺在這裡享福,真他媽的狼心狗肺啊。”大抵是覺得張易毫無威脅,樓下又有其他人解決,所以鼠臉男進來後并沒有立即出手,反而悠閑地将手伸到爐子上烤起來,一邊咂着嘴幸災樂禍地将南劭沒跟着基地異能隊的事透露了出來。
張易隻覺得腦子轟的一下,有刹那的空白,等回過神,口腔裡已經是一片腥甜,但是卻被他強咽了下去,忍住沖口而出的咳嗽,冷冷地看着對方,沒有詢問也沒有回話。南劭既然說過會回來,他就相信。
自救
鼠臉男見他不怒不急也不說話,不免有些無趣,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看到剛子和阿青他們那張床邊的櫃子上擺着盒煙,走過去拿起彈了根叼在嘴上,剩下的則揣進了褲包裡。
“我他媽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們這幫子惡心的玩意兒,連女人都不如,女人還能生崽呢,你說你們除了撅起屁股給人操還有什麼用?”從牆上已經發黃的日曆上撕下一條紙來,卷了卷,慢悠悠地走到爐子邊,挑起爐蓋點燃了,然後往叼着的煙燎去,嘴裡還不停地罵罵咧咧。猛抽了兩口煙,煙頭在光線不是特别好的屋子裡閃爍着明滅不定的紅色光亮,他惬意地吐出一口濃煙,往張易左手床邊走去。
“啧啧,又老又醜,真不知道那傻蛋究竟看上了你哪裡,竟然為了你給人下跪。”低頭仔細打量了張易半晌,鼠臉男有些失望,那天隔着一段距離,張易又是躺着,所以他隻看到了一個大緻的輪廓,當時覺得長得還行,這時近了,才發現其頭發花白,滿臉風霜,壓根就是一個糙老爺們,完全沒有他想像中的同性戀那種妖作清俊。
“你說什麼?”張易原本是打算無論對方說什麼都不理會的,好迫使其早點動手,但是在聽到這句話時,卻沒能忍住。他的聲音低緩沉着,心思讓人無法捉摸。
鼠臉男一個人在那裡說了半天,終于有了回應,精神一振,不懷好意地嘿嘿笑道:“你那姘頭骨頭軟,被那江家大少随意說了兩句,就啪嗒一下跪地上了。媽的,原來是個沒種的孬貨,我還以為真有多厲害呢!”很顯然他對當初被南劭暗算一事記恨甚深。
南劭究竟是不是軟骨頭,張易心裡很清楚,雖然對方說得含含糊糊,他仍能從其中零散透露出來的消息拼湊出事實真相,眼睛不由一陣酸脹發澀。南劭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并不意外,就如,易地而處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隻是心裡還是堵得慌。那個男人為他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即便他肝腦塗地也沒辦法回報。
“我就說你們這些同性戀都是軟蛋嘛,白瞎了褲裆裡那二兩肉。”鼠臉男喋喋不休地罵着,看到張易面色平靜,似乎一點也沒受自己的話影響,目光不由一閃,惡毒的心思升了起來。“我一直想不通都是大老爺們,怎麼就能搞到一起去,惡不惡心?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又老又醜,怎麼就讓那小子死心塌地了,難道是屁眼特别緊,夾得那小子欲死欲仙?不如讓我來研究研究……”一邊說話,他一邊吐掉煙頭,伸手就去掀被子,同時嘴裡不幹不淨地說着一些難聽的話。
張易努力壓制着對南劭的擔心和心疼,還有滿腔的柔情,對鼠臉男帶着嚴重侮辱性質的話充耳不聞,心中前所未有地冷靜,也前所未有過的澄澈明淨,精神高度集中,全身能夠凝聚起來的力氣全部都集中在了左臂上,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就在被子被掀起的瞬間,他左手拇指在手中刀柄上一按,砍刀彈起,左臂擡起,食中二指一撚一合,砍刀刀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過正低下頭仿佛自動将頭送将上來的鼠臉男的脖子。
當的一聲,砍刀掉落到了地上,一縷腥紅從鏡面一樣光亮的刀身上劃過,而張易的手也在同時垂落床沿,伴着因為牽動胸肺而帶起的劇烈咳嗽,以及内腑傷勢加重而咯出的大量鮮血,半側臉,下巴,衣領子,枕頭床單都被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紅。嘭,鼠臉男的頭滾落到床上,連轉了兩圈,掉落床下,眼睛仍大睜着,殘留着肮髒淫邪的神色,顯然還沉浸在怎麼折磨對方的想法中,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身體也在同一時間栽落地上。
這一擊雖然淩厲迅捷,但于此時的張易來說實在太過勉強,因此出手之後,便脫了力,并因為傷情加重兼心神怆痛而陷入了昏迷當中,無力再去察看成果。
與此同時,遠在數十公裡外的山間公路上,一聲劇烈的炸響,方圓數裡範圍内的地皮都顫了一顫,無數變異動物驚惶四顧,直到确定沒有危險降臨,才又再次繼續之前正在做的事,獵食,或者逃命。
南劭一手拎着一個人,從公路上的大裂坑裡爬出來,一身糊滿了紅黃白夾雜腥臭沖天的漿液,連臉都看不清了。除此外,精神倒是頗佳,完全看不出受傷的迹象。
将手上兩個同樣看不清容貌的人形物扔到地上,他回頭往裂坑中看去,發現比來時看到的大了将近一倍,還有不少石頭碎渣在簌簌往下滾落,顯然是剛才那一聲爆炸弄出來的。将近有二十米高十多米寬的裂坑中倒着一個比三層樓還高的彩色大蘑菇,蘑菇的根部稀巴爛,四周散着五根水桶粗已經沒有動靜的綠蟒。
南劭摸了把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記得當初吞下他的是一朵五顔六色的大花,沒想到出來後竟會看到一朵大蘑菇,難道是花瓣收攏後的形狀?還有那五條綠蟒,明明是變異動物,卻跟一個變異植物連在一起,這實在奇怪得厲害。
“咳……咳……”身邊傳來咳嗽聲,那兩個被他順手帶出來的人終于恢複了些許力氣,一邊咳嗽一邊站了起來。他們一直是清醒的,自然知道如果不是南劭,他們早就死了。
“你還随身帶炸藥的?”一人摸掉臉上的髒東西,露出容貌來,是個容長臉長得頗為英俊的男人,有些眼生,來時并不是跟南劭坐一輛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郝偉銘,冰系異能,以後但凡用得上我,說一聲,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阮風。”另一個人言簡意赅地報上名字,便沒再說話,卻是那個在車上出聲為南劭解圍的男人。
“我叫南劭。”南劭沒想到自己隻不過順手,竟然會救了這個人,心情微好,沖着兩人點了點頭說,對于郝偉銘之前的問題順勢跳過了。那一聲炸響根本不是炸藥弄出來的,别說他根本沒地方去弄炸藥,就是有,他也不敢在自己還在那大蘑菇的肚子裡時用,那不是找死嗎。
原來他急着出去,雖然明知機會難得,仍然停下了異能的提升,直接将那變異生物的晶核爆了,沒想的是那晶核炸裂的威力太大,倒是給他弄出了一個出口,不然隻怕還要費上老大的勁才能出來。
這一回出來險死還生,但收獲也不小。那怪異生物的生命力就像是一汪浩瀚的生命之湖,而南劭本身則如同一個無底洞般,似乎再多的生命力灌進來都不能夠填滿,與吸收晶核到一定程度就會飽和的感覺大不相同。随着充滿活力的生命力進入身體,他身上的傷勢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起來,而更讓他感到激動難以自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他終于窺到了一絲使用生命異能的門徑,相較于此,以前那些簡直就是瞎蒙亂撞,連皮毛都算不上。而隻憑着眼前掌握到的這一點,他就有信心能夠讓張易徹底痊愈起來,再也用不着去求治療系異能。這也是為什麼他急着出來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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