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六回濟南王搭救來護爾
銀錘太保裴元慶追趕鐵槍大将來護爾,這可以說是裴元慶自打出世以來碰到的第一位勁敵。但是,今天裴元慶勝得比較輕松。輕松的原因是來護爾現在無心戀戰,整個情況打亂了來護爾的部署,來護爾的計劃完全落空了。所以來護爾現在腦袋是懵的,一腦袋糨子呀,已沒了鬥志,再遇到銀錘太保這樣的勁敵,那就沒辦法心平氣和地跟人家伸手了。所以,打了幾招之後,被這銀錘太保一錘把後背給蹭了一道大口子,不能叫“劃了”,給蹭過去的,咔嚓下來一道肉槽啊,沒把鐵槍大将來護爾給疼死,血流如注,撥馬便跑啊。
張大賓原來抱着希望想讓來護爾把裴元慶打了。現在一看,來護爾反被裴元慶給打了,就給裴元慶下死命令了,說:“你要是抓不住來護爾或者打不死來護爾,我要你的命!”
這是下的軍令啊,裴元慶不能不追,急拍胯下一字沒角胼肋賽甪賴麒麟在後面是緊追不舍呀。那他這匹馬要比來護爾的馬好得多呀,往前跑出去幾裡地之後就已然追上來護爾了,馬頭銜了馬尾了。裴元慶一看,這下我非得把你砸扁乎了不可!掄開掌中八棱梅花亮銀錘,“唰!”就奔着來護爾後背就打。
來護爾現在半個身子幾乎是趴在馬背上呢,一聽惡風不善,來護爾趕緊一咬牙關,“欻!”往馬側一翻,這一下子,由打馬的正背上就翻到馬的旁邊了。“嗚——”這一錘就貼着馬鞍子過去了,沒錘上。
來護爾不能老在這裡,再往上一趴,“唰——”另外一錘又來了。來護爾一看不好,哎呀!再次往旁邊一翻,這一錘又沒有挂住。來護爾趕緊在側面直踹镫啊,讓馬斜着跑、彎着跑,隻有這樣才能夠跑過這寶馬良駒,才能夠有生還的希望啊。但是,裴元慶鐵了心要砸死來護爾,那就像一貼膏藥似地就貼住了,你根本逃脫不了啊,“拿命來——”“日——”“日——”“日——”來護爾心說話:照這樣下去,我今天非得有一錘躲不過,被他一錘給震死。
就在這危難關頭,突然間,旁邊樹林當中,“咚!嗒!”一聲炮響。緊接着,“啪!啪!啪……”射出了無數的雕翎箭,這箭尖直指裴元慶。當然了,裴元慶這邊也有來護爾,能不能射中?那無所謂。怎麼呢?射中算誤傷吧。反正隻要不是主觀要射,那就行。目标是射裴元慶,“啪啪啪……”
這下子,把裴元慶吓一跳,沒想到這裡居然有伏兵。一聽到有箭聲,不好!裴元慶趕緊地把身子也往馬鞍橋上這麼一扶,大将軍不怕千軍萬馬,隻怕寸鐵雕翎啊,一邊扶在馬上,另外用右手這錘,“當!當!當!當……”撥打雕翎啊。然後,趕緊踹镫勒馬一偏——怎麼呢?裴元慶知道,這裡肯定有伏兵啊,我得先跳出圈外,查看查看情況才行啊。所以,裴元慶現在是緊急避險。
他這麼一避。“殺呀——”“嘩——”由打樹林當中殺出無數人馬,點着燈球火把亮子油松,為首的一匹棗紅馬,馬鞍橋端一員金甲大将。這員大将用手一指:“快!快保住來将軍返回齊郡!弓弩手給我射!”射誰呀?射裴元慶啊。“啪啪啪……”接着往裴元慶這邊放箭。
裴元慶雙錘撥打雕翎,一邊撥打一邊往後退。
這邊,這位金甲大将拍馬就過去了:“來将軍,你怎麼樣?”
“啊——”來護爾這個時候才從側面又返回馬背上,早已是精疲力盡,眼前發黑了。這血流的也太多了。咱說了,不是一條利刃劃大口子,是鈍器給蹭出來的,那玩意兒全往下淌血呀,已然失血過多,都有點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一看,哎呀!誰來救自己的?正是濟南王唐弼呀。來護爾就覺得一股暖流由心裡生出來了,眼圈一紅,淚下來了,鼻涕還流出來了:“唐公,多虧您相救。”
“哎呀,你一出來,我就心驚肉跳,總覺得今晚偷營夠嗆啊。為了以防萬一,我就趕緊帶兵前來接應。來到這個地方聽到前面有追殺之聲,我們就埋伏到了樹林之中,沒想到救了将軍。将軍,這是怎麼回事兒?”
“唉!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行,行。别說了,别說了,趕緊回城,趕緊治傷啊,這受傷太重了。快!快快回城!你們幾個給我斷後,聽到沒?你們就是死了,也得保護我和來将軍進城!這是死命令!”
“知道,王爺您放心吧!”
“走,來将軍!”
唐弼多會演戲,其實他準知道今天晚上來護爾投營百分之九十準不成功啊。我在這裡接應來護爾一下。那三千軍早就跑了,來護爾在後面肯定得倒黴呀,我接應一下他,我就能夠從他的内心打動他。這不是裝好人嗎?他即便是百分之十的機率真的投營成功了,隋朝信他了。那肯定接下來,他會領着隋軍來取我齊郡。因為我跟他說好的,我那齊郡東門開着呢,要待他得勝回來。他肯定會引着隋軍借着這開着東門襲擊我齊郡。到那個時候,我放他過去,到東門那裡,他就知道了,根本進不去呀,我那裡早就做好準備了。然後,我帶着兵再在後面這麼一攔,前後夾擊,大隋必敗不可。唐弼人家打定的是個周全的兩全之策呀。所以,在這裡埋伏好了。剛才敗回來的那三千騎兵走到這裡,也被唐弼喚進樹林了。這三千騎兵告訴唐弼了:可能這一次投營失敗。唐弼直樂呀,吩咐弓弩手:“給我張弓搭箭,嚴陣以待,一會兒聽我的命令。”等裴元慶追趕來護爾追到此地。唐弼一看再不出現不行了,這來護爾确實不是裴元慶對手。這才吩咐弓弩手放箭,射向裴元慶。把三公子射敗。然後,保着來護爾回歸齊郡。
裴元慶再厲害,這邊都是弓箭呢,“啪啪啪啪……”一頓亂箭射得裴元慶不敢向前,隻得往後退了退。人家齊郡兵馬一邊射箭一邊撤退,一會兒工夫也撤走了。這時,隋朝追兵也已經追到此地。裴元慶是一馬當先呢,寶馬良駒跑得快呀,人家跑得慢,中間有這麼一個時間差。
把監軍張大賓給累得呀,呼哧帶喘,怎麼?盔甲太重了。“籲——”把馬勒住,“哎……哎……裴元慶,抓住沒抓住來護爾?”
裴元慶臉一紅,把錘挂在馬上一抱拳:“啟禀大人,來護爾被齊郡兵馬給劫走了,人家有弓箭,我不敢向前,故此……”
“啊——嘟!”張大賓用手一指:“裴元慶,剛才我怎麼告訴你的,嗯?我給你下了軍命,讓你務必抓住或砸死來護爾!你居然置軍令于不顧,把來護爾給放跑了,該當何罪?左右!”
“有!”有他的心腹。
“給我拿下,捆了!”
“是!”“嗡——”往上一沖,來到裴元慶近前:“下馬!裴将軍下馬!違了軍令,還不趕緊下馬伏綁?”
“呃……”裴元慶一聽,當時劍眉就豎起來了——有這樣打仗的嗎?你臨時下令,什麼都沒做準備,就讓我抓鐵槍大将來護爾。那是好抓的嗎?我抓不住也在情理之中啊。哦,就因為這個要把我繩捆索綁?“我……”裴元慶就想奓翅兒。
裴仁基沖着裴元慶一努嘴兒、一使色,那意思:先讓他綁了,我這不還在這裡嗎?
裴元慶沒辦法,隻得由打馬上下來,雙手往後一背,被人抹肩頭、攏二臂就給捆了。
張大賓帶着馬往前看了看,“嗯……再往前追,恐怕中人埋伏。我看今夜得勝,就此收兵,先回去再說今天晚上之事。走,回去!”
裴仁基點點頭,行啊,這戰場上全聽你的吧。也把手一揮,那意思:走吧,回去吧。把大軍收回。
大軍一回隋營,張大賓升坐中軍寶帳。這一個帳篷裡兩個主位,張大賓跟裴仁基共掌兵權,不分大小,都得坐在那裡。
就見張大賓綽起那唯一的虎膽一拍帥案:“來啊!把那裴元慶給帶進帳來!”
“帶裴元慶——”
推推搡搡把裴元慶帶進帳來。
裴元慶往這兒一站,立而不跪。
“啊——嘟!裴元慶!進了中軍寶帳,為何不跪?!”
裴仁基緊沖兒子又擠眼又努嘴。裴元慶就像沒有看到一樣,無動于衷,反倒把脖子一哽哽:“啟禀監軍,末将無罪,因何下跪?!”
“無罪?剛才我命令你追趕來護爾,讓你務必抓住來護爾,把來護爾砸死。你為何違背我的軍令,反把來護爾給放跑了,這還沒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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