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始終保持着作揖的姿勢,聽到問話并沒有起身,半擡起頭回道:“在下是西陳裴家主的侍從,敝姓周。奉家主之命特意在此恭候江家主,我家老爺已經為江家主備好了落腳地,再三叮囑我定要将您接到。”
江其琛道:“倒是有勞裴叔叔費心了,如此便請您帶路吧,多謝。”
“不敢當,諸位随我來。”老者翻身跳上拴在一旁的白馬,輕夾馬腹便騎到了馬車前頭開路。
江其琛這才放下簾子,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上敲着,臉上的笑意卻一直沒有褪去。
景行道:“爺,那老頭可是有何不妥?”
江其琛還未開口,一旁的陸鳴食指附在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随後,陸鳴便将内力凝于右手,往空中輕輕一甩,一道無形的隔音膜便籠罩在車廂裡。
江其琛含笑的桃花眼落轉瞬便挪到陸鳴的臉上,有些頭疼的說:“景行若是有你半分機靈,便也不用整日陪在我這半癱身邊做戲了。”
景行還沒弄明白陸鳴為何要在車内打一道隔音膜,便聽見江其琛又在一旁數落他,心下一陣委屈,連說話都帶着幾分:“爺,怎的好端端的又開始說我了。”
江其琛搖了搖頭,解釋道:“那人确是一副老态龍鐘的模樣,但方才他與我說話,聲音洪亮。言辭間不敢與我對視,倒是我看他那雙眼睛透亮透亮的,絲毫沒有上了年紀的人應有的濁色。況且他那翻身上馬的動作實在太利索了,依我看他現今年歲不超過二十。”
“他看起來身量短小,應該是練過縮骨功。那張老人臉也是惟妙惟肖,易容術也是高超。”陸鳴接着江其琛的話說道:“是小鬼謝子非,我前些日子看他進出過裴家祖祠。”
“謝子非?陸鳴哥,你是說那個十六歲就攪的北域風雲變色的小魔頭?”景行不可置信的看着陸鳴,實在無法将方才那個滿臉皺巴巴的老頭和一個小魔頭聯系在一起。
“沒想到裴天嘯下了這麼大的手筆,籠絡了不少世外高人。”陸鳴的臉上不覺浮現出一絲憂慮,連說話的聲音也陰冷下來。
江其琛雲淡風輕的揮開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秀麗的山水圖便随着他手上的動作舞動起來:“恐怕此刻,江湖各派已經聚集于此了。”
正如江其琛所料,眼下陳國各地無論是正派還是邪派早已為辛家滅門之事所震動。辛家家主出身天眼宗,且不說他家中有多少藏頭露尾的高手,便是辛緻遠本人也很難在江湖上找到敵手。江湖中無人不揣測究竟是誰有那麼大能耐,将當下陳國三大世家之一的辛家一夜之間悉數屠盡,他們更好奇的是那至關重要的請命符現在身在何處。
自從十五年前江家沒落,十二年前霍家滅門,江湖已經風平浪靜許多年,未曾生過如此大的事端,而當今武林最具話語權的莫過于西陳的裴天嘯。
裴天嘯早在辛家出事的第二天便趕到了東陳,這幾日辛家後事的料理,兇案的查探也全由他一手操辦。
馬車在一座宅院門口停下,謝子非裝扮成的老者利落的跳下馬,将馬繩遞給門前的守衛。畢恭畢敬的走到江其琛車前:“江家主,此處便是我家老爺臨時為您選的一處落腳地。老爺知道您喜靜,為免着外事紛擾,特意吩咐我找了此處。倉促之間,也未來得及好好打掃,若有不周之處,還望江家主海涵。”
江其琛撩開簾子的一角,随意的掃視一圈。這宅子中等大小,像是常年用來迎接訪客所用,沒有牌頭。坐落在街角,借着門前的燈火,依稀可見四周竹影環繞。
“裴叔叔有心了,此處正合我意。”江其琛溫聲道,随後對車裡的人說:“景行,将車上的行李搬進去。鳴兒,抱我下去。”
謝子非眼下身量矮小,天色又昏暗,他一側身便半隐于陰影之中,眯着銳利的眼睛,默不作聲的審視着眼前的主仆三人。
最先下來的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那人瘦高的個子,腰間一柄烏墨色長劍,正麻利的将捆在馬車下折疊好的四輪車取出來。隻見他兩手飛快的鼓搗着,三兩下便将四輪車重新組裝好,繼而又鑽到馬車屁股後面抱出了滿滿一懷的行李。
之後下來的是個一身青衣的男子,他一頭長發用個玉簪妥帖的盤了起來,刀刻般俊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劍眉星目,嘴唇極薄,輕輕一抿便連為一線。定睛一看,那人腰間竟别着一把白玉做的笛子,若是他沒有看錯,這笛應名“吟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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