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人說起話來,一句更比一句癡,就連憐憫都是隔靴搔癢的,不論如何,意思卻是到了。
梅洲君承他的情,也沒再作弄他,撲哧一笑:“您也别小瞧我,敢唱這一出的,都有竅門,你得把它當成真的,就當嘴裡吃的是熱騰騰的烤雞,嚼一口骨頭,啜一嘴油脂,那又有什麼可怕的?”
連暮聲沒說話,靜靜看着他。
沒了鏡片的阻隔,這雙眼睛深邃得像井,在月底下反光。
這下可就演砸了。
人臉上的五官無非是拿肉擠捏出來的,不夠精細,喜怒哀樂,隻可共鳴,經不起細審,這麼一來,越是花團錦簇,越是不甘落下風,就越是容易顯出敗軍之将般的凄然來。
明明他也沒有輸,更沒有往别處想。但是連暮聲就是很不識趣地拿目光鑽他,仿佛他挂在臉上的不是笑,而是一道劈開的縫。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今晚的話有些過分貪多了。
——都怪剛剛閃了舌頭。
梅洲君皺一皺眉毛,偷偷把這不太老實的舌頭銜住了,悶聲往前走。
連公館的院子深,梧桐樹蕭蕭飒飒響個不停,底下鑿了一口井,繞過去另一處角門了。
“等等。”連暮聲道,突然伸手在他唇角按了一按,這一下他銜緊的舌頭如小魚般脫鈎了,是個瞠目結舌的表情。
“嘴唇破皮了,你沒發現?”
他還敢說!
梅洲君剛拿指頭揉了一揉,猝不及防間,就被他拉到了井邊,冤家路窄的月光不肯放過他,鋼刀一般從井水中劈出來,他瞳仁一跳,又被精魅那樣的水汽摟住了,連劇痛的眼淚都被吃了個精光。
這麼一來,他跟連暮聲的面孔,白得煙雨迷蒙,像盈虧變化的月相那樣挨在井水裡,明晃晃地翻波,誰也看不清誰。
直到井繩嘩啦啦的響聲,把水面撞碎了。
是一個木桶,很沉,颠了一颠,這才肯彈出來,裡頭都是橙紅色的月亮,汁液飽滿,在淺水裡骨碌碌亂滾。
梅洲君一個勁兒地去捏酸痛的眼角,卻被什麼濕漉漉的東西貼在唇角,在傷口上滾了一滾。
一股奇寒徹骨的橙子香。
“找不到冰,拿這個鎮上一鎮。”
梅洲君把橙子握住了,抵在唇上,笑吟吟道:“多謝大少爺的賞,就送到這兒吧,勞您大駕了,我們寶豐社的司機還在外頭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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