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莫名其妙。
“因為我無路可退了。”
她看我的表情,是我從沒有見過的憂傷。對任何事都不以為意的雯川,對任何男生都沒花過心思的雯川,為什麼會露出這樣沉重的表情。
“我離不開他了。”她靜靜說。
雯川第一次對我坦誠對殷若的心意,雖然我早已猜透。此刻聽着她的叙說,我還是覺得有些意外:“為什麼不争取一下呢?你追男生從來沒有失過手。”
“我是不會去追他的。”
“為什麼?”
“因為我怕得不到。即使得到了,我會怕失去。”
“怕失去?為什麼?因為你不相信天長地久的愛情?”
“不。我不相信命運。我不相信它是仁慈的。”雯川說完這句話,伏倒在書桌上,她白淨美麗的臉龐緊貼着她的課本,而一顆淚水卻從她的眼角滑落,落到白白的紙上,就那麼淡淡地暈開去。
這種場景讓我很是驚訝,她是那麼樂觀,積極,無所畏懼的一個人,跟她在一起的時光,讓我感覺到蓬勃的朝氣,蓬勃的青春,那青春好像永遠不會老去一般。可她為什麼會無端地落淚,為什麼會說這樣絕望的話,難道是愛情讓人脆弱嗎?即使堅強如她。
“怎麼能這麼悲觀呢?還沒開始的事情,有誰能夠預知結局?”我安慰她。
“如果嘗到了擁有的美好,最後的結果卻是失去,那我甯可永不觸碰。而且這失去的苦痛,我更不能讓他去品嘗,我不能,也不忍他受苦,即是隻是一分一毫。”她仍貼着課本低語,而她晶瑩的眼淚流仿佛到了我的心裡。
我突然覺得她的愛讓我的愛情變得渺小而卑微,當我為了自己的自尊和感受而不能釋懷的時候,她心裡,裝滿的都是他,是另一個人。
那一天,我覺得愛情也有高下之分。
在雯川面前,我輸了。
但雯川的反常,隻停留在那一天。此後她還是繼續沒心沒肺的生活,每當我嘲笑她年紀一大把還玩暗戀的時候,她都會很不滿的糾正我:“不是暗戀。是明戀。”
而我至此也再沒聽過她跟别的誰誰誰傳出绯聞,似乎刻意修身養性。連葉丹都覺得不可思議:“郭雯川你轉性了?”
雯川一本正經地說:“浪子回頭了。”然後便經常在中午午休的時間捧着習題書跑到殷若教室去請教各種問題,簡直是司馬昭之心,連我都替她丢臉。
可是她周身都散發着少女特有的動人的光彩,我知道那光彩的名字叫幸福。
可我的幸福在哪裡呢?回過頭,江遠依舊坐在那裡,披着午後的陽光,悠閑地看他喜歡的足球雜志,沉醉在他自己的世界裡。
如果我可以像雯川那樣,随心所欲地生活,我不會這樣被動地守望。我的性格是我的天敵,總是循規蹈矩,小小翼翼,即使多珍惜的東西,也不敢狂妄伸手。也許真正怕得不到,怕失去的那個人,是我自己吧。
那段時間,整個校園作弊之風蔚然盛行,每個年級每個班都不可避免。我跟雯川也沒能做到潔身自好。
“本來我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啊。”所以當發下試卷之後,她便毫不猶豫地吩咐:“你選擇。我填空。”
協作完畢,雯川便會從抽屜下面摸出一本《當代歌壇》,我們湊在一起看,那偷偷摸摸的感覺給我們帶來無窮的刺激與快感。
看到葉丹還在堅守自己的原則,我第一次發自内心地佩服她,我想殷若也一定是那樣的人,連鄧飛也是。
而我不是。雯川不是。江遠亦不是。
老師們對此大傷腦筋,想盡各種方法。隻可惜哪裡有政策,哪裡就有對策。我們大呼:“與人鬥,其樂無窮。”
後來學校出台了一招,就是每次考試把兩個不同年級的學生混搭起來安排座位,以防止同桌之間交流答案。本來校方覺得火箭班跟衛星班似乎無此必要,因為他們認為尖子班坐着的都是勿須揚鞭自奮蹄的人,值得信任,但為了顯示對各個班級的一視同仁,還是把我們也納入這政策之内。
每次離開座位,雯川都大呼小叫:“愛妃,我舍不得你!”
我也很配合她:“王,我等你!”
而我萬萬沒有料到,雯川換來的人竟是殷若。
“你也做第三排啊?”我表面不動聲色,内心卻暗自歡喜,隻要有殷若在的地方總讓人覺得安穩,就好像周末在家一起做習題的時候,看他俯首疾書的姿态,看他柔順的微褐的頭發,甚至聽他柔和的呼吸聲,都能讓我感覺到安穩。
他隻帶着一支英雄牌鋼筆過來,整齊地擺放在書桌的左上角,微笑對我說:“好好考。别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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