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看着鳳元九輕笑了一聲,随手一拂,将糊在月白色席子上的汁汁水水卷起甩到了旁邊的空地上,撩起衣袍施施然坐到席子上:“美人盛情相邀,卻之不美,隻好唐突了。”
被擾了清修,又被再三以美人相稱,一連被觸了兩處逆鱗,鳳元九心裡仿佛住進了一隻小小的河豚,鼓着全身的刺,瀕臨炸裂的邊緣。
然而,來人修為高深,不是他想斬就能斬得了的,唯有揮劍斬斷了好好的席子,以示界線。
來人仿佛看穿了鳳元九暗藏的小憋屈,肆無忌憚地朗笑了一聲,笑鳳元九的孩子氣,笑完好整以暇地看着鳳元九那張清冷姝麗的臉,繼續調戲道:“偶然得遇仙音便知是機緣到了,順着仙音尋覓至此,果然叫我尋到了我的月下美人,幸甚!幸甚!”
行止如此孟浪,真是白瞎了好一張周正英俊的臉,浪費了那出塵若仙的氣質!
可惜了,可惜了,不然光憑這張臉,他就特别願意跟這人交個朋友,現在嘛!
鳳元九皮笑肉不笑:“擾人清修倒是成了你的幸事了。”
來人莞爾,漫不經心地與鳳元九胡攪蠻纏:“天地無主,你修你的道,我修我的道,何來相擾之說?你張口就說是我擾了你的清修,我還要說是你的琴音擾了我的清修呢?”
鳳元九不鹹不淡地說:“琴音本無錯,被擾了那是你心境不穩,再者說了,空口白牙一張嘴,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是得了我琴音的益處,還是真被我的琴音擾了修行?”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美人!”來人似笑非笑,“不過,你這容貌就是招禍的根源,你這嘴就是禍起的因由,如若不好好磨一磨性子,恐怕也不剩幾次清修的機會了。”
饒是有前世三百載的修心養性,鳳元九依然被這人三言兩語便激起火氣,險些破了心境。
鳳元九翻掌,掌心現出一鴿子蛋大小的圓潤龜背盾片,玉白的指尖拂過溫潤的龜甲,鳳元九煞有其事地掐訣,開始以龜甲卦演天機。
來人視線落在那雙挑不出半分瑕疵的手上,堂而皇之地欣賞着,久久未移開視線。
直至鳳元九收了龜甲放在掌中把玩,這才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這是易術?你是天機閣的傳人?”
天機閣是九州之地極為特殊的一個門派,道場為一浮遊天閣,據說浮遊天閣常年在九州之上浮遊不定,軌迹成謎,非本派傳人壓根兒尋不到入内門徑。
天機閣非玄非魔,門人不問長生,隻問天機,修的皆是窺探天機之術,這登徒子有此一問也并不奇怪。
鳳元九擡手揮散了以靈機凝于空中的卦象,暗道着果然,卦象顯示——此子竟然與他氣運交結,呈晦暗難明之狀,恐怕不是他仙途障礙就是問道變數了。
鳳元九凝眉思索,并未理會已經被他鑒定為登徒子的人。
來人也不以為意,伸手一指鳳元九那一揮手造就的靈機漩渦:“你算出了什麼?”
鳳元九視線滑過那隻膚若凝玉的手,食指修長,骨節分明,卻透着無盡的力量,應是力法雙修之人。
暗道了一聲可惜,好好看的一副皮囊偏裝了一個登徒子的靈魂。
鳳元九突然擡眸展顔一笑:“我算出你命中帶煞,五行缺德,注定一生孤苦。”
來人哂然一笑,未見其如何動作,身形已經移到了鳳元九一尺之内。
剛剛還被鳳元九暗贊過的手似慢實快地探出,捏住了鳳元九下巴,含着笑問了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煉成爐鼎常伴身側,以解孤苦之命。”
這人雖然眼中帶着笑,所言并非玩笑恐吓之詞,而是當真生了此意。
鳳元九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那張英俊正氣的臉,默默握緊了方才借取出龜甲之機藏于掌間的木片:“信。”
來人視線自鳳元九的眼睛往下描摹,掃了一眼鳳元九領口衣襟上的祥鳳暗紋,最終定在若春桃般豔麗的唇上,道了聲:“可惜。”
鳳元九隻當他假模假樣地在為他的仙途可惜,正待催動木片上的符箓以擋下這登徒子的擒拿,不成想那登徒子竟然突然便松開了手,鳳元九一時有些呆。
看着美人呆愣的模樣,想要染黑他的心思又有些蠢蠢欲動。
來人按捺下心中的妄念,輕笑了一聲,突然一掃孟浪,端着嚴肅正經地樣子朝鳳元九抱了下拳:“道友見諒,方才一時興起,跟你開了個頑笑。”
下巴上隐隐的痛意提醒着他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鳳元九面無表情地看着突然變成謙謙君子的登徒子,輕嘲了一句:“道友這興緻倒也别緻。”
來人笑出了聲音,反手自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個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神仙釀,說:“方才是我孟浪了。不過這荒山古廟的,你我相逢也是緣分,何不放下成見,借着這月色坐而論道,痛飲一壺神仙釀,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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