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要是他拿的指定早就交出來了,這雪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呢,要不就先跟三伯說一說,叫人先起來吧。”
清亮的聲音順着風吹過齊澤的耳邊,聞言齊澤身子微顫了一下,詫異的側目朝着不遠處那抹湘色望去。
小姑娘尚還沒有身側那人肩膀高,她湛青雲紋錦裙上系着月牙色的腰封,即便裹着披風也能看出身段窈窕,寬大的兜帽用一根細細的紅線系着,周圍一圈毛茸茸的兔毛映襯着發髻,格外嬌俏可愛。
唇瓣未施口脂也依舊瑩潤嬌豔,尤其那雙眼睛似會說話般,偶有幾片雪花落在彎翹的睫毛上,濕漉漉的帶着靈氣。
齊澤有刹那間的失神,轉而卻在陰影遮擋下,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随即再次低下了頭,瞧不清他是何神色。
齊銘向來是個不着調的公子哥,平日性子毛躁,但大抵是随了王氏的性情,憨直沒心眼,他本也沒把齊澤放在心上,再加上原就喜歡念瑤這個乖巧的小堂妹,現下聽她這麼一說,本就沒什麼立場的齊銘耳根子便軟下來。
“你說的對,估計父親也是把齊澤這小子給忘了,等會兒我便去同父親說,這外頭冷,你先同我進去吧。”
見齊銘同意了,念瑤方點了點頭,臨走前她沒忘偷偷打量了一眼齊澤。
漫天風雪下,不過與她差不多大的少年隻身着灰黑色棉衣,褲腳膝蓋幾乎要埋進積雪中,他分明削瘦單薄的身軀後背卻挺得筆直,潔白的雪花在他散落的發髻上鋪了一層,可這一切他卻渾不在意,好似方才并未看到念瑤他們。
這一幕給念瑤極大的震撼,若齊澤僅僅隻是個家中遭災來投奔親朋的落魄孩子,何故能忍受的住這般磋磨還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念瑤手中的錦帕再次被握緊,如若,如若夢境屬實是往後的預言,那齊澤這個人對齊家而言便是禍害般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她也總不能現下便叫人迫害了齊澤吧,她長這麼大蒼蠅都沒打死過,更别說叫她想法兒去害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若是跟父親直接說明,父親恐怕隻當她小孩子說夢話呢,再便是叫三伯直接趕他走……這樣可能叫齊澤更恨齊家了……
念瑤一路走一路想,總也沒有一個能周全所有人的好辦法。
*
進了廳堂,齊銘将方才念瑤說的話重述了一遍給齊仲賢。
齊仲賢看着一屋子的人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才緩緩道:“你不提醒,我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原也是一時惱他不争氣,現下想想,當真是有些欠考慮,你叫人喊他先起來吧。”
念瑤看着齊銘出去吩咐下人後方松了口氣,福福身挨着李氏坐了下來。
一頓飯吃下來,念瑤跑神了不知道幾次,等再出門時,雪轉小了些,天也已經漸漸昏暗下來了。
李氏瞧着她因落了雪有些潮濕的披風,不放心的将自己的披風給念瑤系上後,才叫身邊的嬷嬷打着琉璃燈送念瑤回屋。
途徑下午齊澤跪着的那片園子時,除了長勢錯綜的綠梅,隐約還能瞧見兩個并排在一起的淺印子。
那印子已經被新雪重新覆蓋了幾層,可仍舊比周圍凹陷下去不少。
他這是跪了多久?
回到屋裡後念瑤便吩咐了墨玉去跟府裡的下人打聽齊澤的事兒。
白天齊仲賢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大自然,念瑤雖不懂是因為什麼,可也能看出來是提起齊澤的緣故,她夢中雖有晉王曾經是三伯養子的畫面,可卻并不知曉為何拮據的三伯會忽然收一個養子。
念瑤坐在桌邊,隔着門都能聽見外頭風雪聲越發的大起來,一如齊澤今日看她的眼神,冰冷中帶着危險的意味,她眉間不自覺便又皺巴起來。
這仇顯然已經結上了,自己又沒有殺人放火的膽子,隻能想想有沒有可以挽救的法子了。
“咯吱”一聲,墨玉推門進來後,“姑娘,奴婢問出來了。”
風雪順着被推開的門縫竄進屋裡,墨玉連忙把門關好,又将厚實的毛氈放下來才放心。
“三老爺這個養子兩個月前才來的燕京,說是家中遭了災隻餘他一人了,來了三老爺府上後,才改名改姓叫了齊澤,他父親從前跟三老爺相識,臨死前将信物拿出來叫他來投奔的,昨兒廳堂丢了個鎏金的如意鎖,今兒早上詢問了全府,也是巧了,隻有他去過廳堂,這才被三老爺罰跪在哪兒,姑娘瞧見那會兒,應該跪了四五個時辰了。”
“三伯父見到他便直接同意了?”念瑤可記得他這個三伯父摳門的就連每年壓歲錢都不肯給,都是三伯母私下裡塞給她的。
齊家上下誰不知道齊老三的德行,墨玉失笑搖了搖頭,“哪兒啊,三老爺原是不肯的,奴婢聽下人們說,那齊澤家中原是做皮毛的商人,在燕京還有些産業在,他将那些産業交給了三老爺,這才能在這兒安身。”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末世:凡人開局獲得修仙傳承 開飛船的小師妹 團寵貔貅的養護指南 盜墓:長生從穿越成吳二白的兒子 從拳願刃牙開始的食戰專家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她比糖還甜 官家/福甯殿 大演武 我從修真界回來了 毒婦她回來滅門了 公主豪橫 金枝玉葉 西陵天外香 不嫁,勿撩GL 道館訓練家:從逃離熔岩隊開始 聞香識皇後 一名普通人的修仙生涯 歸去來【不平凡的世界】 似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