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脖子,眼球微微向外凸,視線所及隻有一個握着牧羊杖的身影,披着寬大的讓人看不出身體的袍子。
手持牧羊杖的人袍子拖在地上拖髒了,事實上這種灰色的亞麻料子特别容易葬,但是誰也不會去在意一個伊芙林納瑞,伊芙的仆人,沒有自己财産,如同他們所信奉的神一樣遊蕩在大陸卻連最便宜的旅館都住不起,隻能睡在馬棚。
洛文跟凱納厄正在戰争之中,處于兩個國家邊境一些村莊的農夫不是被拉去充當雙方騎士正式在戰場上戰鬥起來之前的擋箭牌,就是像剛剛那個流浪漢或者艾萊尼這樣往洛文的首都跑。
當然,也有人從别的地方往戰場前線趕去——比如伊芙林納瑞們。
這些效忠于伊芙的仆人們異于常人的思考方式會讓人很不理解,比如說在前線的戰争上拯救在貴族和騎士們眼裡根本連頭驢子都比不上的賤|民——他們大多數是毫無辦法跟随着領主來到戰場卻得不到絲毫報酬和承諾的農奴。
也有一部分伊芙林納瑞留在自由民為了躲避戰争而出逃的路線上,随時準備幫助他們。
這是絲毫沒有任何利己主義和功勞報酬的活。
但是這個“伊芙林納瑞”卻沒有拯救那個脖子上像是待宰的羊一樣被割開一個口子,趴在地上苦苦掙紮的流浪漢,他徑直走到了那個倒在地上的小女孩身邊,手上牧羊杖頂端的鈴铛叮當作息。
祈禱聲迅速,冷靜而充滿伊芙賜予的仁慈。
等到祈禱結束,他用長袍包裹了一下臉上恢複了一些血色的小女孩,消失在了肮髒垃圾巷的另外一端。
等到洛文早晨的陽光落下來,流浪漢的屍體就會像随處可見的老鼠屍體一樣被垃圾車拉出洛文。
洛文雖然比不上大陸最南端的坎帕亞那麼幹淨輝煌,可是這裡好歹也是王都呀。
又不是什麼尊貴的達官貴人家的子嗣出來尋花問柳暴死花|柳|巷,一個流浪漢的屍體還打算讓每天忙着敲詐……不,跟商人們交流情誼的治安衛隊的大人們徹查死因嗎?
伊芙的神廟簡陋而樸素,卻是伊芙林納瑞們的栖身之所,阿萊克托帶着他剛剛救回來的小女孩回到了這裡,現在再這個神廟的也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因為眼睛不太好,所以和他同行的伊芙林納瑞們認為他應該留在王都以備不時之需——至少這世道再怎麼讓人絕望,人們至少還是保持着對伊芙林納瑞的尊重的。
阿萊克托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乎乎的,他不太清楚自己是怎麼遇到這個小女孩的,隻是等他反應過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抱着她了。
她傷得很重,應該是自己為她救治了……吧?
年輕的,面色蒼白而瘦弱的伊芙林納瑞這樣想到,他身上有着祈禱之後産生的疲憊和饑餓感——這種疲憊和饑餓感正是祈禱起了作用,他作為一個優秀又有效的伊芙林納瑞的證明。
“給。”一個聲音在瞎眼的阿萊克托頭頂響起,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他的聽力和嗅覺好很多,早在踏進伊芙神廟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這裡還有其他人在了。
但是伊芙神廟從來收留所有需要一角屋頂避雨的人,伊芙林納瑞從來不像其他修士那樣将哪怕不信奉自己所侍奉的神的人趕出去。
“謝謝。”蒼白瘦弱的年輕牧羊人擡起手來,他不能夠感受對方遞來東西的手究竟在那個高度,隻能睜着一雙無神的眼睛,攤開雙手對着慷慨的賜予表示感謝。
落在他手上的是一塊觸感粗糙,聞上去也沒有多少香味的麥糠餅,因為洛文天氣潮濕的關系有些發軟。
阿萊克托把這塊麥糠餅塞進了嘴裡,有些不顧形象的捂住嘴拼命往下吞咽,麥糠餅本來就是又幹又硬的幹糧,不在吃的時候喝點水是無法送下肚去的,所以給他麥糠餅的人又給了他一個睡袋。
“謝謝。”在跟噎在喉嚨口的餅争鬥了許久終于獲得勝利之後,年輕的伊芙林納瑞再次向給予他食物和幫助的人道謝。
對方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
“不用。”對方在沉默了很久之後,回應了他的感謝。
然後再也不發出一點聲音了——聽上去像是對方已經睡着了。
阿萊克托胃裡的那火燒一樣的饑餓感得到了緩解,他深呼吸一口氣,将牧羊杖放在腿上開始休息。
一縷月光從伊芙神廟的外面照射到抱着胳膊假寐的獨行旅客身上,“少年”左眼處的皮膚仔細看的話比他臉部的其他皮膚要淡一些,因為長期不規律的生活他的皮膚顯得很糟糕,還有一些不細看看不出來——這一定是因為他的皮膚小麥色偏黑的關系——的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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