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旁百姓、士兵叩首跪拜,長長的叩首人群一眼望不到盡頭。恭迎許王的呼聲與哀嚎之聲不絕于耳。
燕國王都曾以春日滿城牡丹聞名諸國,如今依舊花嬌,隻是人心凄迷,難以言表。
一路行至王宮,許王悠閑地看着王都的恢弘建築,頗為滿意。
許王行至飄雲宮大殿前,他邊走邊欣賞八十一台階上記錄的頌古賢事迹,她粉頸低垂,薄唇蒼白,跟随在旁,不敢怠慢。
他挑眉道:“燕國所出的名士英豪諸國聞名,怎到你父親這代,如此不堪。”
“先王早逝,太後溺愛父王。”她心中對父親的作為也頗有怨言,但為人子女不能随意議論長輩過錯,所以一直隐忍不言。
他搖頭譏笑:“即使父母早逝,無人教導,心中有雄心壯志者,也不會自甘堕落。”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拉着她走進飄雲宮,他的大掌溫熱有力,清意雖又累又乏又餓又渴,但也不敢怠慢,小跑着随他前行。
許王坐在燕王的描金黑漆嵌百寶椅上,翹着腿,端詳着周遭的擺設,見雕欄畫壁,飛龍踏雲。他深邃的眸子裡帶着笑意:“易侯倒是很會享樂。”
燕清意躬身在旁,眼下一圈烏青,賠笑着點頭:“大王所言極是。”
許軍在将士的指揮下在城中、宮中肆意的搜刮。燕清意聽見宮女太監的尖叫哭喊聲,心中悲痛,但無力阻攔。
她陪着春風得意的許王閑聊,他說什麼她就附和什麼。
不久,許國士兵把燕王夫婦、燕國世子、燕王的姬妾和燕國王室公伯全帶到了殿上,一衆近百人,跪在許王面前,噤若寒蟬。
許王的事務官面上帶着欣喜地笑容,上前回禀:“下官查閱了燕國近年來的賦稅,燕國風調雨順、年年豐收,易侯征賦頗多,國庫豐裕。”
許王淡笑點頭。
又一官員說:“燕國地産豐富,所産井鹽不僅能夠自給,還能售往諸國。此後可設鹽官在此地開鑿鹽井,汲水煎鹽。燕國西側山川連綿,可設官吏勘探鐵礦,補給許國軍需武器的原料。”
許王輕拍百寶椅,道:“甚好。”
又有官員回複:“下官大緻核查了燕國都城人口,能征兵的青壯年約有六萬。許軍連連征戰,以戰養戰,已很難征集壯丁,此番在燕征募壯士,既可補充士兵,亦可擴充許國耕農之數。”
他們搜查之事極多極細、涉及燕國農政商産的方方面面,逐一向許王彙報,亦有還沒點算清楚之事,正在核算。
燕清意看着殿中的父母叔伯兄弟姐妹,突然覺得遭受的這點委屈都不算什麼,今生救下了他們的性命,不枉重活一遭。
許王心情極佳,她趁他與官員商讨正事之時,踱步到父母身邊,跪在世子燕清羽身旁。
燕清羽頭上綁着紗布,布中透着殷紅,垂頭喪氣,心中郁郁。
“哥哥,你怎麼受傷了?”她關切地看着他。燕清羽一直疼愛她,自小對她照顧有加。
“昨日朝議時,我勸父親不要帶兵親征,他扔下硯台,不慎砸到了我的額頭。”他擡頭望着她,霎時紅了眼眶,哽咽着說,“昨日我從太醫院出來,得知你代使者去向許王乞降。我心中震痛,長兄無用,竟讓小妹遭此磨難。”
“這怎能怪你呢。你仔細傷口,一會兒若有機會,我向許王求情,讓太醫再給你看看。”
“不用了,我無事。”傳聞中許王性情暴戾,他不想小妹受到刁難。
燕清意盯着父王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原來昨日她去飄雲宮求見前,他竟然傷了哥哥,怪不得他坐在椅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原來是才發了脾氣,沒有精力。
她膝行到父王身邊,見父王額上布滿細密的汗珠,頭上還沾着零星的泥土,眼神渙散,跪坐在地上,身體顫顫巍巍似乎跪不穩當,他時而搖頭歎息,時而望地長籲。
“父王?”她本忍不住想要指責他幾句,卻見他目光渾濁,對她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
燕清意輕輕拍了一下父王的背,父王如驚弓之鳥,霎時彈起身子跪直。她本對他充滿怨言,但此時看着他神志不清的模樣,心中百感交集,又不知該何如開口了。
“父王,你可是身體有恙?”她皺眉,提高了音量。
燕王眼眸微眯,意志消沉,沒有作答。
她深歎不妙,父王這些年縱酒無度,本就時常神志不清,此番經曆如此大的打擊,恐怕難以承受從王到階下囚的身份,徹底失去神志。
若是父王瘋了,日後母後兄長和她還要忍受他的瘋癫照顧他,那更是有苦說不出了。
她又悄悄撐着身子站起來,屈膝到許王身邊站着。趁許王與臣下議事的間隙,立刻插話說:“大王,我父腿上有疾,難以維持久跪之姿,還望大王體諒,盡快處置殿中燕氏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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