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鼎洛 九月十二日
第1章男友(1)
他這次脫離FN學校的緣故,别人隻知道學生不滿意他的無責任心,但是他自己确知道許多的原因都算不得什麼,最重要的是因為自己和一個學生要好的關系,因此才使五百多個學生竟有四百個反對他。
他以為這件事也本來極平常,而他們竟把來做了他最大的罪狀,所以他很有些好笑而不平,因這道理,他也不瞞人家,就把這件事來公開了。
FN學校是W省首屈一指的學校,一般人常指為W省文化的中心的,正在衆山拱抱的C城的南門外,背山面水,地處高崗。學生從四下裡爬山過嶺而來,離開黃土泥磚的山村,一旦能被養活在這半中半西的巍然大廈中,個個都自滿已享盡了都會的文明了,而他剛從比那裡更繁華的家鄉跑到那裡,卻看得那些東西都是頹壁敗垣,荒蕪滿目,那些學生又個個豹頭環眼,龜背牛腰,還自岸然自傲,比起他家鄉的小朋友,以及自己少小時的風度,無端使他暗中總含了一些敵意,關于周圍的感覺上,日子越久,越使他難堪,越不痛快。
不過因為這一層道理,反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偏偏要在那泥沙中間淘一些金子出來,看看那裡面究竟會不會有比較美好些的一個,就不論上課退課,在學校裡在街道上,冷眼觀察起來,一個一個從他們的姿勢上,身材的比較上,皮膚的色澤上,眉目部位上,面部表情上,仔細地審判起來。
這是無疑的,任是一樣極不出奇的東西,隻要你加以注意,就會發現了奇趣,最後那一粒金子的光竟閃了出來,被他發現了一個清俊的C君了。于是他把這日來的成績,這得來的一點光榮,時時和幾個投機的同事講,如一個獵人獲得一個重大的野物回來,要使别人增加他自己的快活。
本來一班青年教員們,關起房門來的時候,他們的放縱有時比學生還要厲害,在教育上直着喉嚨喊了一天下來,正要找一些消磨黃昏的娛樂,對于這種批評年輕學生的美醜的事也是勢所必然的。其中有位名義上擔任訓育主任的,開起正式會議來貢獻意見最多的,學生犯了過錯就要叫到房裡去恩威并用地勸誡的教育教員T先生在平常沒有人的時候,最是風流自賞,聽到了這一宗最近的他的新發現,格外地深表同情,并且把自己從前在K地時的經驗告訴大家,并且把那K地方的小弟弟的來信的意思告訴大家,似乎是表明自己有這樣例外的福分,又一旁鼓勵他說:既是這樣用心,如果真的合意,就不妨結識一下,也是一時的韻事。這一來教員中竟有好幾個知道了這個人了。幸運的C君,就成了一班教員的注意物,可愛的小學生,他的身上時時有風流教員們的憐愛的目光追随着。而他呢,自從聽了T先生一番經驗之談後,越發加增了些趣味,越發在C君身上添幾分嬌愛。
有一次是殘冬的晚上,院子的一角上灑着幾點寒星,屋縫裡還薄薄結起一層凍雪,夜寒逼得他不能在房中做事,正無聊地在回廊上低低哼着些京調。隔壁Y先生聽見了他的聲音,隔着門喊他進去烤火——Y是他的同鄉,常常用倒像不像的W地方話語和他說話的。他聽了這聲音,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哦!念念不忘的C君也正坐在火盆旁邊哩!——于是他們這一件事就從此起頭了。
那時他心裡竟好生跳動,如恭臨盛會一樣,好好的拖一張凳子到C君身邊,坐了下去。當時除開Y先生,C君和他自己外,還有兩個在他們認為感情很好的學生在一起。大家正在談些笑話,都笑得彎腰曲背。他本來關于笑話方面的材料很多,如今添了一個他,那團體裡自然更不愁枯燥了。
從他平日對于C君的觀察所及,實在是C君笑的時候最動人,在這一次能夠充分領略C君動人的笑臉中,他自信得了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就盡量地搜腸刮肚起來。
但是C君笑起來,總不肯把面孔給人看,總處女害羞似的低倒了頭。當着一個學生在教員面前這樣笑,自然總想檢束幾分,要忍住笑。C君右手的一個食指就一直銜在嘴裡,并且扭着腰,靠在台子上。這種姿态更動人,他越不肯放松,就格外找些好笑的材料來兜引大家,後來果然成了功,C君忍不住了,喘籲籲地喊着“要笑死我了”,就笑得全身震動起來。
這妩媚的笑呀!不能使他矜持了,他把全盤的愛慕交給一隻左手,叫這左手輕輕地到C君的背皮上拍了一下,又用極溫存的聲音說道:
“C!C!不要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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