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毫無痕迹。
鋪陳了柔軟金絲織物的棺椁裡被啟開,星星點點的血迹從内部一直延伸到了溪流之前。閃爍着獨特銀光的血迹,顯然出自于那珍稀的生物體内……
“該死。”
阿周那惱怒的神情隻停留了一瞬,他猛地揮起魔杖朝着虛空中發射出絢麗的火光,将他胸前别着的蛇形徽章映照出冷冽淩厲的光芒——
“嘶……”
撕裂虛空的龐大蟒蛇從上方直竄而下,發出和隧道中的苔藓一樣陰冷潮濕而令人作嘔的腥氣——昏黃的蛇眼在映出迦爾納的瞬間卻突然停止了攻擊,而是高高昂起蛇頭急轉了一個方向,蛇尾在地上拖出粗重的痕迹。
“Naga.”
聽到主人召喚的巨蟒,悄無聲息地隐匿進了溪流中。在那尾端消失之前,阿周那擡起魔杖念出了最後一個咒語——眼前驟然迸出強烈的白光,戴着兜帽的男人甚至都沒有抽出武器,隻是嘴唇輕動了動,被反噬回來的咒語讓他瞬間僵住了原地。
兜帽底下被映亮的面容,朝着他無聲地彎了彎嘴角。
男人的身影如同淤泥一樣化進了塵土中。
緊随而至的尖嘯風聲裡,層層疊疊的噬魂怪像是嗅到血腥氣的狗一樣洶湧而至。阿周那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迫近的危險,被抽去了靈魂一樣立在那裡,直到身後湧出的白光驅逐開侵蝕着他的那些不可名狀之物,幻化出的雀鳥尾羽柔和地撫觸過他冷汗涔涔的額頭,将半壁天空照亮如白晝。
鳳凰消失在噬魂怪遠去的方向。迦爾納沒有開口,站在阿周那身側望向那個兜帽男人遠離的位置。根本不必确認他就清楚地知道,那個男人的面容和因陀羅的肖像一模一樣。
而他的手背上交頸的翠綠青蛇,如同收緊的繩索,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
“天快亮了呢。”
有着一雙明亮綠色眼眸的少年凝視着遠處光線消失的地方,他擡手撫摸着焦躁不安的獨角獸的脖頸,若不是他的身影呈現出濃霧般的半透明,他柔和的神色和生者幾乎别無二緻。
“害怕嗎,奇露。他體内流動和你一樣的血液,那孩子和那個男人不一樣……他不會傷害你們的。”
“在黑夜結束之前回去吧。最近有很危險的人在附近徘徊,要好好地躲起來喔。”
柔順的獸類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邁開蹄子朝下坡的森林中行去。少年撩開和眼眸同色的長發,将遮擋視線的一绺别在耳後。他輕輕哼唱起了古老的歌謠,身下騎着的獅子——和他一樣是半透明的狀态緩緩睜開了眼睛,馱着少年往溪水的上遊而去。
大地仿佛随着他吟唱的旋律震顫起來,無數沉眠的種子在這一刻蘇醒破殼而出。少年輕輕展開手心,将栖息在其間的一隻雛鳥放飛到了空中。
-TBC-
第六章Ⅵ.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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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過去。”
傭人朝他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用視線餘光留意着半敞開的書房門。透過狹窄的縫隙,隻能看到遮住了身形的一張高背椅。門廳口挂着一頂黑色的全冠禮帽,倚在旁邊的手杖還沒有幹透,在底下汪了一片小小的水漬。她對“這位先生”并不陌生,對方每次造訪時态度都和藹可親,還會給每一名仆傭不菲的小費。但她從心底裡并不如何期待他的到來,這位大人物的來臨總是意味着有變故發生。
大門被輕輕拉開了,時任魔法部副部長的年輕男人獨自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的視線從她身上滑到底下的孩子身上,微笑着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雙手。
“好久不見了,迦爾納。”
他的語氣像是在對成年人一樣,甚至使用了相當尊重的敬語。他把孩子從地毯上抱了起來,輕松地和她寒暄了幾句日常。雖然招到了蘇利耶的厭棄,但他并不會在物質上多麼苛責這個孩子——遺憾的是,先天不足造成的纖弱體質讓這副小小的身軀看上去比同齡人更為稚嫩。黃金手環圈住的腕部精緻可愛,湛藍色的雙眼清澈不染絲毫陰翳,乖順地任由他抱在懷裡,柔軟的小手勾住了他的脖頸努力保持平衡。
“請幫他收拾一下東西吧。”因陀羅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輕描淡寫,“帶一些日常用品就可以了,太過累贅的行李反而會拖累這個孩子。”
“先生……我不明白……”她不時看一眼禁閉的大門,猶豫地開口詢問。
“啊,這孩子明天起就要和養父母一起開始新的生活了。下午會有人來接他。其他的事情你無需明白。”
她的心跳得厲害。雖然前幾日就隐約感覺主人對這孩子愈發冷漠,但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料到會如此絕情地抛棄他。她匆匆行了個禮逃出了這間壓抑得厲害的房間,總有一種預感自己再也見不到一手帶大的小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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