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入秋,氣溫急轉直下,陳循裹着棉襖出門,再拎着盛魚的不鏽鋼圓桶滿載而歸。張姨自然是看不慣他的野孩子行徑,多次命他不要把這些來路不明的水貨拿回家,更不要丢到廚房裡頭。
陳循覺着好不容易釣上來的魚,放生了怪可惜,于是就将主意打到了莊園的小池塘裡。那裡養着二十來條通體雪白、頭頂染有紅色圓斑的丹頂錦鯉,年初管家剛從日本運來的魚苗,長到現在塊頭也不過才十公分左右。
一開始誰也沒有發現池塘裡的異樣,直到那方小天地被白鲦、黑魚侵占,幾乎成了這些“食肉性猛獸”的殖民地,宅子裡的人這才覺察出不對勁來,而養在此處的原住民一夜之間似乎全部消失了。
管家雖然心疼他的寶貝,但想着小孩子胡鬧也就胡鬧了,從頭到尾沒有太多苛責之意,倒是張姨揪着不放,大清早的就在外頭訓斥陳循。
無非是平日裡總奚落他的那些話,這會兒換湯不換藥地又搬來用。
陳循現在比以前硬氣多了,偶爾還敢頂頂嘴,每頂一次,換來的則是更難聽的訓斥。
“翅膀長硬了是吧,别以為有少爺護着,你就能任性胡為了,既然在這兒住下了,那你就得守這兒的規矩。”張姨氣性上頭,把陳年舊賬也一并翻出來,“沒教養的兔崽子,成天往三樓上蹿,真當别人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陳循嗆回去:“我跟少爺是同齡人,能玩到一塊去,他一個人呆這家裡多無聊啊,您又不能陪他玩。”
張姨冷哼了聲,臉色更加陰沉,“你能陪他玩什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你就跟你那個媽一樣,滿肚的陰損。”
陳循聽得又氣又惱,擡頭怒目圓睜:“你又是什麼身份!不過是太太跟前的哈巴狗!”
這下可把張姨給惹火了,非拉着陳循去太太跟前評理。
兩方來回扯皮,都覺得是自己占理,太太細問了原委,聽完笑了笑:“那些錦鯉真就被吃了?”
張姨說:“二十多條全被吃了,一條不剩,老瞿心疼也沒招。”
太太擺弄着手上的各式鮮花,揀出幾枝來插進素色瓷花瓶,一縷頭發從她的額前垂下來,她輕輕伸手抿到耳後,“小骞今天回來,讓廚房晚上多燒幾個菜。”
“太太,您别看他年紀小……”
“好啦。”太太不滿意地打斷他,“你就不要跟孩子一般見識了。”
張姨饒是仍有怒氣,終于還是閉上了嘴。
少爺今天回來……陳循滿心滿肺都是這句話,表情難免有些呆愣,像塊迂腐的不開竅的木頭。
“愣着幹嘛,還不快走。”張姨斥道。
陸時骞從車上下來,遠遠就看見池塘邊蹲了兩個手持網兜的人,身子前傾正在打撈着什麼。
這時節總不至于浮萍成災,即便有幾片還漂着,那也沒多大威力了。
他走過去,輕輕掃了一眼。
那倆兒看清來人,齊聲喊了句“少爺”,聽得陸時骞牙疼。
“撈什麼?”
“陳循那小子把他釣來的野生魚放這裡頭養,瞿管家養的那些鯉魚全被這些家夥給吃了,太太叫我們把魚撈出來給放生了。”其中一人回答道。
陸時骞扯了扯嘴角,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朝邊上那個鐵皮桶看去,裡面卧着數十條翻江倒海的河魚。
陳循照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入三樓,今天手裡還捏着個紅蘋果,他步伐輕快,想到一會兒将要發生的事情,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鞋底踩在木闆上,發出咯吱咯吱的動靜,“八面埋伏”的一段路,他今天走得格外順暢。
到了房門口,陳循不請自進,屋裡亮着燈,陸時骞正在書桌前拼裝機器人模型,神情專注,連目光都未曾移動半分,“把門鎖上。”
陳循輕車熟路地鎖上門,小跑着擠到男人身側,“今天有點早,我看底下沒動靜了,就偷偷跑上來了,放心吧,沒人看見。”
陸時骞瞥了眼他手裡的蘋果,陳循樂呵呵一笑,“你吃嗎?”
“不吃。”陸時骞還在忙他自己的事。
“你不吃那我吃了。”陳循咬着蘋果看他那雙有着修長指節的手在擰螺絲,某些角度和太太很像,比如母子倆低頭時的專注神态,“這是要送給我的嗎?”
“想多了。”
陳循撇了撇嘴,咔哧咔哧啃完手裡的蘋果,就去床上躺着了。
“你把管家養的魚給禍害了?”陸時骞出聲問他。
陳尋強辯:“我不知道那些玩意兒還會吃自己的同類,看着也不怎麼兇啊。”
“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搞破壞。”
“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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