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吧。”祁淮落座,姿态依然閑适,隻是這次沒有再閉上眼睛,而是緊緊的盯着裴昭顔,目光逡巡她的周身,像鷹盯着自己的獵物。
裴昭顔被那目光一吓,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皇上怎麼這麼可怕啊,師父,我想回畫院!
想歸想,裴昭顔還是乖乖的把畫像舉了起來,還沒等她開口,又聽到皇上冷厲的聲音:“沒規矩的東西。”
心裡一咯噔,裴昭顔腿馬上軟了,瞬間呼啦啦跪倒一片。她叫苦不叠的跟着跪下,又怎麼了?皇上怎麼這麼難伺候!
“去,幫裴司藝舉着。”祁淮随意一指,小太監馬上爬起來,戰戰兢兢的走到裴昭顔面前把畫軸奪了過來。
一副生怕裴昭顔不給的模樣。
裴昭顔确實不想給,誰想面對皇上那張喜怒難辨的臉啊!可是她不得不站起身,羨慕嫉妒恨的看了一眼舉畫的小太監,清清嗓子又說了起來。
說到一半,皇上敲了敲禦案,裴昭顔心頭一喜,說了十幾個,皇上終于有心儀的姑娘了?她瞟了一眼畫像,心道皇上眼光不錯。
“給裴司藝倒茶。”
這……李德福來不及驚訝,親自捧了一杯熱茶遞給她,裴昭顔還暈暈乎乎的,她低聲向李德福求救:“公公,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呀?”
他也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李德福平靜的臉上有了一絲裂痕,但是對裴畫師好一些總不會錯,他壓低聲音安撫:“無妨。”
有了李公公的保證,裴昭顔也不怎麼害怕了,雖然皇上又兇又喜歡殺人,還經常一驚一乍的,但是他讓自己潤了喉,總歸還是不錯的。
一屋子的人等着裴昭顔小口小口的喝完了茶,都悄悄擡眼看向皇上。皇上倒是饒有興趣的盯着裴司藝瞧,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模樣。
裴司藝不一般。
能在垂拱殿做事的都是人精,各個都在心裡記了一筆,把裴昭顔這個名字加粗描黑,牢牢的刻在了心裡。
喝了茶,裴昭顔終于精神起來,她怕皇上忘了畫像上的貴女,連忙又重新說了一遍。說完又等了片刻,可是殿内還是一片安靜。
按理說皇上應該開口留人了呀,她迷茫了一陣,沒敢看皇上,轉首望向李公公。
李德福看向面無表情的祁淮,輕咳一聲,擺擺手道:“下一個。”
皇上的心思可真難猜呀,裴昭顔默默的在心裡同情了一下李公公,能活到這把歲數可真不容易。
不過既然皇上看不上,裴昭顔也就把畫軸放下了,又拿起一副,比上一個女子更美,出身也更高貴,最重要的是這是她畫的。
她手裡的這幅畫像畫的是丞相幼女、三王妃之妹程玉硯。雖然才十四歲,但生的仙姿玉貌,她畫的時候呆了許久才落筆。
裴昭顔原本就不精于人物,程玉墨長得又格外好看,是以她琢磨了許久才落筆,一來二去就耽擱了不少功夫。
這幅畫像她花了兩個時辰才畫完,但是也是她畫的最滿意的一幅,程玉硯也分外滿意,還賞了她銀子。
所以裴昭顔介紹起來也格外賣力,這麼好看的人兒,皇上肯定要動心了吧?
想到此處,她不由得笑起來,眼尾眉梢也染上春意,聲音也格外鮮甜。
自顧自地笑了一會兒,裴昭顔被身邊戰戰兢兢的小太監戳了一下。她一個激靈,忽然想起來這是垂拱殿,偷偷往禦案那邊瞧,正好瞧見皇上正擰眉盯着她看,瞧着似是有些不喜。
她怎麼能因為皇上發善心就忘了規矩呢?
想到這裡,她連忙收斂了笑意,一闆一眼的介紹了起來,再偷偷往上瞥一眼,皇上的眉毛卻沒有舒展,反而到了能夾死蒼蠅的程度……
又是哪裡出了錯,裴昭顔邊背着那些恭敬恪儉的話邊出神,忽然禦案又被敲了兩下,裴昭顔心頭一喜,她就知道皇上肯定會看上程家嫡女的!
“這畫像是誰畫的?”
皇上的聲音辨不出喜怒,裴昭顔輕咬貝齒,還是跪了下來:“回皇上,是臣妾畫的。”
榻上的人不置一詞,他來到裴昭顔面前站定,然後蹲了下來,與她平視。
裴昭顔愕然擡頭,便撞進一雙戲谑的眸子裡:“動不動就跪,怎麼,朕這麼可怕?”
皇上可真好看啊……裴昭顔看着面前面如冠玉的少年天子,一陣愣神。一時忘了不能直視聖顔的規矩,不由自主的就伸手想摸上去。
師父說了,畫畫不能隻靠眼睛,還要靠雙手。用手觸碰,感知最真實的觸感與溫度,這樣畫出來的畫才好看。
她一直對此理頗為不屑,但是如今看來,她是錯的。
她從來沒有這麼想畫出一個人,一個比天底下任何男子都要出衆的人,畫出他的劍眉星目,畫出他的戲谑神情,畫出他天生便帶着的睥睨天下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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