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這個人是……)
許多年前,那個捧着書坐在自己對面,和自己讨論的少年。數年前,那個以溫柔的視線注視着自己的青年。然後現在——
(……是……)
霜月有些鼻酸。她想回握住身旁這個人的手,告訴他自己不會走,自己會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她卻使不出半分的力氣。
滾燙的觸感掉落在霜月被緊緊握住的手上。這讓霜月的指尖微動了兩下。
“至少、至少現在……請不要走——”
黑子的眼淚“啪嗒”、“啪嗒”滴落在霜月的指尖之上。
(黑子、君……)
霜月太想告訴自己身旁的這個人:不要哭。自己哪裡都不會去了。哪裡都不會再去了。自己絕對不會再惹他哭泣了。所以……
“……、……”
(不、要……哭。)
眼前一片漆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睜開了眼睛的霜月笨拙地翕動嘴唇試圖發出聲音。然而她的嘴唇和舌頭根本不聽她的使喚。哪怕霜月用上了全力,她也還是發不出能稱之為音節的東西。
“對不起,黑子先生。能請你暫時到病房外等待一下嗎?”
“可——”
“抱歉,黑子先生,這裡請暫時讓給我們吧。”
“……我知道了。”
“醫生!病人确實對聲音有反應了!”
“好。”
混雜成一片的聲音忽然如同耳鳴一樣湧入霜月的耳中,這讓霜月難以抑止的感覺到了惡心反胃。先前隻能聽到黑子的聲音,隻能感覺到黑子的她因為無法掌握眼前的狀況而陷入了本|能的恐慌之中。
“……!……、……!”
急促的呼吸着,霜月試圖發出聲音并從床上坐起。可誠如霜月的嘴唇與舌頭并不配合她那樣。她的身體、她的四肢也一點都不配合她的思考。想要睜眼卻不知為什麼睜不開眼睛的霜月就這樣繃直着身體,很快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按住、壓制在了床上。
“黑子太太~請放松~我們是醫院的醫生和護士,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黑子太太”……?那是誰……?)
霜月好想快點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的眼前正在發生些什麼。無知正在加劇她心中的恐慌,不能很好的掌握自身情況這件事情更是讓她混亂。
但是“醫院”、“醫生”和“護士”幾個單詞似乎對霜月起到了安撫的作用。稍微明白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卻看不到的人們對自己沒有惡意之後,控制住自己情緒的霜月逐漸冷靜了下來。
眼睑被扒開的感覺絕對算不上好。可當眼睑被往上扒開的那一瞬,霜月才茫然的意識到:自己早就已經睜開了眼睛。而那個應該是醫生的男人隻是讓自己已經睜開的眼睛張開的更大而已。
“黑子太太,你能看到什麼嗎?”
男性醫生的話讓還不是太清醒、但基本已處于蘇醒狀态的霜月感到了奇怪。被迫張大眼睛的她腦海裡竄過一絲不滿,可她旋即看到了模糊成一團的淺色陰影在自己的眼前以緩慢的速度在搖晃。
(啊、我……)
此刻,霜月那混沌的如同一團泥濘的大腦之中終于明确的浮現出了某個結論。
(是嗎?)
(是這樣啊。)
始終看不見東西的霜月不是沒能睜開眼睛,而是她睜開的眼睛已經看不到東西了。
(我已經,瞎了。)
接受了這個事實的瞬間,霜月感覺到了些許的脫力。張着無神的雙目,霜月已經懶得再去分辨醫生究竟是在對一旁的護士說些什麼了。困倦又一次襲來,霜月的意識也開始變得不再明确。
開顱手術的麻醉結束之後,病患能夠盡快醒來基本上是一件好事。超過一定的時間之後,病患能醒來的機率會越來越小,同時沉睡的時間越長,病患失去的身體機能也相對就更多。所以霜月算是幸運,她醒來的不算晚。雖然,即使沉睡時間不長的她還是失去了視力。
說實話,霜月能活下來本身就已經算是一個奇迹了。她能隻是失去原本就在迅速衰退的視力,而沒有失去更多的諸如聽覺、嗅覺、語言能力、邏輯思考能力和記憶能力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誠然,視力一直在不斷惡化的霜月過去曾想過某天自己醒來睜開眼的時候會不會突然就發現自己看不到不東西了。但霜月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視力會這麼輕易的就完全消失。自己即使面對手電筒那樣的強光照射,也還是隻能看到模糊的陰影在自己眼前搖晃。也因此,手術後經曆了長時間的休養,可什麼都看不到的霜月并沒能有自己從絕症中幸存下來的實感。
“……好的。今天的檢查已經結束了。謝謝黑子太太的配合。黑子先生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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