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好像聽懂了,陶憐兒接着說:“這麼多人争那麼幾個秀才的名額,要是你,如果你的一個對手在考試之前出了一些小波折,而這個小波折可能會讓他喪失掉考試資格,奶奶,你會怎麼做?”
推波助瀾,讓他失去資格!幾乎是下意識的,李老太太心中就閃過這麼一個想法,然後她立馬就懂了陶憐兒的意思,眼中突然有些恐懼的看着陶憐兒。
陶憐兒很是開心從李老太太眼中看到了預料之中的反應。
“奶奶,就連你都想得到的事情,你以為,别人會想不到嗎?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會去幫對手澄清哦,當上秀才了,地位與童生又不一樣,這就意味着離榮華富貴更進一步,若是中了舉人,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李老太太眼中開始掙紮。
“奶奶,怎麼樣,我說的對不對,我的要求并不過分,若是你真的惹怒了我,我就真的出去把家裡的事情說出去,還專門告訴别村的童生,越誇張越好,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拖後腿,毀了你觸手可及的榮華富貴。”
陶憐兒語氣涼涼,其實她對那個便宜大伯能不能考上根本一點都不在乎,她隻是在賭,李老太太是一個農婦,用這些事情吓她,至于陶憐兒說的這些的可行性,陶憐兒隻能說,影響肯定是會影響的,但是她畢竟人小勢微,就算真的去說,可能最後也不會達到把李家老大扯下來的地步。
不過她看李老太太好像很是懼怕,所謂關心則亂,她越是在意自己兒子的前程,就越是對陶憐兒說的話秉持着甯可信其有的态度,陶憐兒見時機差不多了,于是趕緊趁熱打鐵道:“怎麼樣?奶奶,我覺得我的提議并沒有問題,再說了,憐兒隻是心疼母親,見不得母親過于操勞,在我心目中,奶奶還是奶奶,小姑還是小姑。”
陶憐兒想着自己分家還遙遙無期,她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林氏不行,為了分家之前能過寫安生日子,陶憐兒直接選擇了妥協,給李老太太找了一個台階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老太太心裡已經開始畏懼起來,也有些動搖,既然陶憐兒自己都自己先低頭,那李老太太也順着梯子下去了。
“我當你是真的不認我這個奶奶了呢,當真是翅膀硬了,不過你說的的确有幾分道理,既然你這麼有孝心,我就成全你,日後你母親就隻是下地吧,家裡的事情,就我和你小姑來做。”
這可不成,陶憐兒直接在心裡否定,然後說:“奶奶,我看啊,這地裡的事情應該讓小姑來做,讓我母親在家裡保持一些家務就夠了。”
李老太太看陶憐兒得寸進尺,正想發作,陶憐兒卻是趕緊辯解道:“如今小姑的名聲已經臭了,難道奶奶是真的想要将小姑留在家裡一輩子嗎,小心留着就這就留成仇了。”
李老太太皺眉,她自己的女兒,想怎麼來都成,陶憐兒冷笑,接着說:“奶奶心疼閨女,我當然理解,不過奶奶這麼想,家裡其他人可不這麼想,奶奶你還在的時候,自然你想養着就養着,可是等你走了,大伯二伯可就不會養着小姑了,一個嫁不出去的妹妹,難道不是家族的恥辱嗎?”
陶憐兒簡直愛死了自己這誇大其詞的本事,李老太太果然聽完就沉默了。
陶憐兒見有戲,接着說:“奶奶,我這麼做,也不完全是為了小姑,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們李家,你想,小姑之前就有壞名聲,說她好吃懶做,什麼都不會,現在你直接讓她下地幹活,大家有眼睛都看得到,日後自然無人說她好吃懶做,這個好吃懶做的名頭,也就可以摘掉了。”
李老太太點頭,陶憐兒繼續循循善誘。
“接着再慢慢教她處理家事,廚藝女工,我相信奶奶的娘親都是教過奶奶的,我也聽過别人說奶奶年輕時的事情,廚藝一流,女工也是數一數二的,而且還會勤儉持家,家裡的大小事都是奶奶管的井井有條,所以才會培養出了大伯這麼出息的兒子。”
陶憐兒毫不吝啬的拍起了馬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現在什麼倚仗都沒有,還要照顧林氏,隻能先暫時求的一時安穩,等她找到出路,她也就不用這麼委屈求全了。
李老太太被陶憐兒的馬屁拍得通身舒暢,誰不愛聽人說自己的好話啊,關鍵是陶憐兒句句說到了點子上,李老太太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啊,奶奶你覺得我說的對嗎?若是小姑也被你改好了,找婆家自然不在話下,而且我看婆婆你這眉眼,年輕的時候肯定是村裡最漂亮的姑娘,小姑得了你的優點,隻是因為肥胖掩蓋了她的美貌。若是适當的清減下來,人一漂亮又賢惠,現在娶妻當娶賢,小姑到時候漂亮又賢惠,家裡大哥還是童生,自然不愁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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