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征再抹一把淚,道:“找錢老爺……”他說到這兒,突然撲了上去,一把握着那人拿匕首的手腕,用肩背沖撞他的胸膛,同時頭頂撞向那人下巴。那人始料不及,未想到齊征竟敢突然發難。齊征這一下是用盡了全力,一下将那人撞退幾步,兩人一起翻倒在地。陸大娘終獲自由,也摔倒在地捂着脖子大口喘氣。“大娘快跑!”齊征喊着,一口咬上那人拿匕首的手腕,不料那人卻是已反應過來,手腕一轉,用匕首柄狠狠給了齊征臉上一下。齊征痛得叫得叫不出來,感覺牙都要掉了。緊接着腹部又是一痛,重重挨了一拳。陸大娘倒在地上,想叫喊救命卻無力出聲,她咳着,努力吸氣。齊征被打倒在地。那人掐着他的脖子,拖着他到陸大娘身邊,冷道:“現在,我殺了婆子,省得你以為我沒膽。然後你要不要活,就看你答得好不好了。”齊征掙紮着,陸大娘也努力想爬開,但一切都是徒勞。那人高舉起匕首,狠狠向陸大娘紮去。“刷”的一聲,一個人從牆頭跳了下來,一劍劈向舉匕首那人。那人眼角看到人影,又聽得利刃破空之聲,下意識地滾地一閃,險險避過。齊征定睛一看,卻是田慶。田慶停也未停,揚手一劍再攻向那人。“快走,回劉府去。”田慶喊着。齊征二話不說,爬起來架起陸大娘,連扛帶拖地要帶她離開。田慶與那男子激烈交戰,打得難解難分。齊征不敢多看,巷道狹窄,刀劍無眼,他與陸大娘差點被拳腳波及。兩人艱難行出巷口,卻聽得身後“啊”一聲叫。齊征回頭,看到那男子與自己一步之遙,背對着田慶,而田慶的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齊征眼見着那人滿身浴血,瞪着眼似鬼妖一般的猙獰表情,吓得腳都軟了。那男子直直瞪着齊征,然後“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再沒動彈。齊征愣愣看着那男子的屍體,轉頭對上了田慶的雙眼,差點又哭了出來:“田大哥!”死裡逃生啊!“沒事吧?”田慶問。齊征點點頭。再看了看陸大娘。陸大娘此時已緩和許多,還說不得話,隻點了點頭。齊征趕緊替她道:“陸大娘也沒事。”田慶蹲下來去翻那男子屍體,再問:“他是什麼人?”齊征剛張嘴,被陸大娘用力捏了一下胳膊,齊征轉頭,陸大娘瞪着他。齊征改口道:“也不知是什麼人,他說老爹給他寫過信,有事要告訴我,結果突然劫了陸大娘,問我都知道些什麼?”田慶在那男子身上沒翻出任何東西來,聽了齊征的話皺眉頭,擡頭看他:“你知道什麼?”齊征愣愣地:“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什麼呀。”陸大娘在一旁艱難開口:“田大人……”隻說幾個字,喉嚨疼得不行。齊征忙替她問了:“田大哥,你怎麼會來?”“聽說你回來了,來看看你如何。你沒出過遠門,有些擔心。酒樓的人說你在劉府,我在後門等你,聽到這頭有聲響,便過來看看。”田慶看了看陸大娘的脖子,道:“趕緊帶大娘去看大夫,這裡交給我吧?”“田大哥要如何處置?”齊征有些緊張。“報官。”田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當街行兇,被我擊斃,自當報官的。”田慶報官了。這下子驚動了許多人。趙佳華到了,安若晨到了,姚昆派人到招福一番問詢,那個與死者談過話的跑堂也被喚到了堂上。沒人認得死者是誰。隻那跑堂供證,說那人自稱是在城外酒樓見過齊征,聽齊征誇過招福酒樓菜好,所以特意來嘗菜的。齊征搖頭,一口咬定未曾見過。跑堂的毫不掙紮,便道:“哦,那他便是騙我的。”姚昆臉都要黑了,他覺得自己才是受騙的那個。一個一個過來全說的不是實話。姚昆将所有人都問遍了,最後獨留下安若晨。“安姑娘,你如何看?”“既是用楊老爹用誘餌,那定是聚寶賭坊的餘黨,對聚寶賭坊的事很清楚,說不定是來尋仇的。聚寶賭坊裡的人關的關,走的走,隻有齊征在了。”“如若是這般,那向跑堂打聽确認齊征身份,該是問他從前是不是在聚寶賭坊,對賭坊隻字不提,也是奇怪。”姚昆盯着安若晨。他有感覺,這姑娘在背着他做些什麼事,不然這些人也不會口供對不上,遮遮掩掩。“是奇怪啊。也不知他究竟是何來曆。”安若晨若無其事,很是無辜地道:“請太守大人務必嚴查,若是聚寶賭坊餘黨仍在,不止齊征,趙老闆她們的性命也會受到威脅。再有,當初賭坊裡封存了許多錢銀人名冊和兵器火藥的配方等等,這些也不知會不會招來惡人的觊觎。”說得跟真的似的。姚昆皺眉。但說得也毫無破綻,事情也确是如此,不得不防餘黨犯難。姚昆派了人跟蹤錢裴,卻是沒有得到任何有用消息,而這般巧齊征是從田志縣回來,那裡也正是錢裴出去遊玩的最後一處。姚昆幹脆問了:“安姑娘,齊征與李秀兒出門,是否是你的安排?你有何計劃?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大人。”安若晨仍是那副表情,“我雖算得上與招福酒樓有些交情,但招福酒樓不是我開的,那裡的人也不是我的手下。方才趙老闆和齊征他們的證詞都說了,是去嘗菜招新廚的,畢竟他們酒樓的生意一直不太好。”她頓了頓,卻問:“大人為何有此疑慮,是否大人有線索?難道,是錢老爺?”很好,姚昆斂眉,這反問得他無法再細究下去了。姚昆再擡眼看看安若晨,道:“此人身份我會查清楚,當街行兇,事有蹊跷,又是件人命案子,不可輕忽。我怕是還會打擾姑娘和田大人,還望姑娘見諒。”安若晨忙客氣一番。姚昆又道:“我今日已放了安之甫,安姑娘若是能從安家,或者從安家之外取得任何線索線索。”他加重了“任何線索”四字語氣,“還望姑娘告之。姑娘也明白如今局勢,可信的人不多,還是需坦誠協助,方可将細作剿滅。”“大人所言極是。”安若晨也加強語氣。兩人都裝模作樣的客氣了一番。姚昆讪讪讓安若晨離去。安若晨回到紫雲樓,思慮半晌,去找陸大娘。陸大娘已看過了大夫上了藥,正躺着休息,見得安若晨來忙起身。安若晨在陸大娘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愁容,今日所有人的口供她都聽了,私下裡也問了遍。如今想來想去,隻想問陸大娘一句。“大娘,當時情形,田大人殺那男子,是不得不為之嗎?”陸大娘拿了紙筆寫:當時情形并未看清,待回頭看,那男子是背對田大人的。安若晨沉默不語。陸大娘想了想又寫:也許那人是想挾持齊征或我為人質。安若晨點了點頭,讓陸大娘好好休息。安若晨回到屋裡,仍是滿心疑慮。那人知道楊老爹,表示他知道聚寶賭坊的勾當,知道齊征。是他原本就知道,還是錢裴告訴他?錢裴若是連楊老爹曾經欲告密被滅口都知道,是原本就知道,還是通過劉則案知道的?就算是通過劉則一案,這麼細節的事他都關切,為什麼?安若晨這時候真真切切感覺到了危險。将軍說得是對的。唐軒的結果是個很重要的關鍵點,他是細作組織中的重要人物,他是去是留是生是死,牽扯了整個組織的太多脈絡。可惜的是,她并未能看清真相。安若晨想念龍大了,若是将軍在便好了。安若晨歎口氣,将龍大從石靈崖給她回的信拿出來再看一遍。信寫得特别特别簡單,隻說來信收到,勿念。這封信也讓安若晨擔憂,簡潔得什麼消息都沒有透露,而她去的信明明報了許多事,他卻一點提點指示都沒有。筆迹是将軍的,但信的内容卻不像他該說的呀。安若晨原想再給龍大寫信,如今卻猶豫了。将軍信裡的意思,是不是在警示她不要再報告細作之事了,寫信不安全?安若晨有了孤立無援的感覺。她擔心将軍,不知他如今境況如何。玉關郡安河鎮。小雨淅淅瀝瀝下個沒完,雨滴敲在青石小路上,滴滴嗒嗒沒完沒了的細微聲響擾得人心煩。一家連招牌都沒了的破舊客棧門外,一個高大健碩的漢子騎着一匹快馬急速奔來。他身上穿着蓑衣,頭上戴着寬大的蓑帽,待奔到客棧門前,擡頭看了看,停了下來。客棧裡人不少,避雨的,打尖的,住店的,小二忙得沒空去迎這壯漢客人。漢子也未在意,他下了馬,先把馬牽到了檐下馬欄處,将它栓好,拿出塊布來給它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從包袱裡掏出兩塊草餅喂了它,又把一旁給馬喂水的水桶提了過來,放在馬兒跟前。拍了拍馬兒,這才走進客棧裡。小二這時才得了空,打眼一瞧,這可是匹好馬,可惜看那漢子打扮卻不像是富貴人家。小二迎過去,漢子指了指外面的馬,囑咐小二拿草料喂喂,一邊說一邊打量了一圈客棧裡頭,說道:“住店。可還有房?”聲音語調不似裝束那般粗卑,甚至還似透着些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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