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斷?為什麼?”祝易看到了他指尖點到的地方,看到了他指尖不可察覺的縮了一下,隻覺自己像是一把刀在割開他發生過的事,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會繼續追問下去。
“保命要緊。”梁韬終于沒有正面回答她,見她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如同摸着祝非的腦袋瓜一樣在她頭上邊順邊笑道,“這邊沒腿骨。你是準備摸我屁股麼?”
梁韬盡可能讓這個聽上去有些殘忍的話題輕佻起來。
祝易卻并沒有領情,她沒有就此逃出自責的情緒,她看着梁韬的笑隻覺更加負疚,許久才滾出眼淚道,“我不該問這樣的問題,你也不用跟我解釋的。這完全是在揭你傷疤。”
“你想多了。”梁韬手上的動作更加柔了,“隻是說個事實。不打緊。”
“不可能不打緊。”祝易的情緒還是洶湧的,“你不用總安慰我啊!這是你的事。”
“我既然能說出口就是真的沒事。”說真的梁韬是的确對她的情緒有些無奈,想想又隻能寬慰道,“我的确是不願意做殘疾人。可是我是。我是。”
梁韬強調時的語氣依然很平靜,有着祝易不會有的鎮定,他拿着紙巾輕輕擦了祝易莫名其妙的眼淚,“我是。我接受了這件事。祝易。你并不是我。你也不是我的什麼人。你不用去假想我的感受。那隻是假想裡的。”
梁韬的語氣太冷了,凍得祝易不由得退了半步。
梁韬也倚着拐退了半步,“我在意的不是這個。這無非讓我麻煩多了點。無非是得學着用拐。無非是複健的成效不如其他位置的假肢。無非是走的時候比别人難看。無非是讓我被劃進了個不想進的群體。又能怎麼樣?對我來說遺憾的根本不是這個。”即使是這時候,梁韬的情緒也還是克制得很好,平平淡淡的說完了這些,然後将右臂翻在了祝易面前撩起了袖子,“我有過她。想過很多和她在一起的情形。來了三十一天。我從沒見過她。”
梁韬的故事講得很短很短,寥寥數語。
祝易盯着他胳膊上長長的疤,那個小小的孩子趴在上面酣睡,這是梁韬真正不願多提的事。
梁韬的情緒還是克制的,他輕輕甩了胳膊落下衣袖,擡頭道,“我永遠不可能忘了她們。但得往前走。得繼續生活,盡可能變好。這應該也是她們的希望,我得去實現。”
祝易依舊是看着他,他的眼中有些前所未有的淚光,咬着唇,良久才道,“祝易。你或許也有忘不掉的事。别讓那些攔住你。别讓在意你的人等太久。”這時他的嗓音有些啞,那被他克制得極好的難過還是流了出來。
祝易不敢去碰他,嗫嚅道,“我沒說過。你怎麼知道……”
自然,這時梁韬也是不會回答的。
不多時梁韬抹了一把臉笑道,“我今天的事就别和祝非提了。多丢人。”
祝易點了點頭。
梁韬又過去揉了她的頭發,“運氣不會總是那麼差的。你要好好的啊……”
祝易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這時梁韬很近很近。
祝易得以打量得很仔細,相較于手,也隻有雙眼睛極具神采,雙目含笑眼角淚光卻依舊閃閃,隻這一樁也将平平無奇的相貌襯托得有一絲出衆了。
祝易為此不禁給自己打了氣,“會好好的。”她并不曾将腕上刀痕露在他面前過,卻不知他如何得知。
十三
這場二人并不激烈也不深沉的情感傾訴在之後不久被祝易悟出了一丁點什麼。
梁韬并不十分直白又似乎沒什麼旖旎的給她陳述了一個事實:自己有過一個孩子。
這讓祝易能夠輕易的推斷出他大概率是有過婚姻。
婚姻,應該是終結了。
其中的原因眼下卻并不明了。
祝易自然不會信梁韬是因為急于解釋才告訴自己的這些,自然也不是為了像星爺電影裡撩着袖子和人比,“誰敢比我慘啊?”
祝易問過關于那個誤會的緣由,梁韬想了想陳述道,“教室裡沒其他學生。一個中年男老師和一個哭得不可開交的女孩子獨處,是個人都有誤會。”
聽着也是無聊又有理有據的理由。
真真假假,細節如何,在祝易看來自然也已經不太重要了。
梁韬是個冷靜而明白的人,他不會很沖動,大抵上也不至于交淺言深。
祝易這次遏制住了自己想要刨根究底的沖動,試圖與梁韬保持一種心知肚明而又不互相戳破的默契。
祝易沒有對這個事再問上一句。
所以梁韬依然像以往一樣按部就班的生活。即将來臨的暑假讓懈怠了挺久的他又開始得忙起來。
時間被占據了,祝易的琴也就練的稀稀拉拉的。梁韬大概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索性把密碼鎖也告訴了她,沒明說用意也是可以随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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