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鸾對戚梧桐這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壞脾氣是無計可施,戚梧桐那一時一變的心情,怕是要不了幾時就又該犯毛病。約莫是在戚梧桐打了第三個哈欠,她面色越發暗淡,朝獨孤十三道,“十三哥歇息夠了麼,要是能站得穩,我們自下山,各自打道回府再好生休養。”
衆人聽聞戚梧桐和獨孤十三要走,有人跳了出來,同她道,“姑娘也受了傷,獨孤少俠更是耗去不少真氣,這匆忙下山,萬一遇上了妖女,豈不危險。”
戚梧桐雙目放空,有意無意道,“我以為你們巴不得我同那紫衣女子打得頭破血流呢。”那人急道豈會,豈會。又問她是否修書回鳳儀山莊報過平安,戚梧桐一時未能忍,撲哧笑了,心想這便是為何所謂名門正派之士,一日聚首卻能暢聊三天三夜的緣由,這幫人,一句話,十個字,九個半都是些廢話,與他們同坐,無異是虛度光陰,倒不如下山去尋那紫衣女子來得實在。戚梧桐沉氣道,“我三人不過是些輕傷,出門前家人也給備下了傷藥,有那寫書信的功夫,我想不如早些下山返家,更叫他們安心不是。”說着站起身,拔腿便走。
離門近些的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戚梧桐瞧那人傷得并不重,年紀五十上下,算不上膀大腰圓,倒也長得十分結實,他也沒攔戚梧桐,就是像張門神糊在牆上,悠悠歎道,“江湖太平了十多年,而今又因幽鳴琴陷入危難,人是西域來得,練秋痕同此事必逃脫不開,練家那些個殘黨指不定也撇不了幹系,你回去讓你們莊主公道些,不要包庇。”
殷紅鸾應道,“鳳儀山莊有七位莊主,不知前輩,想讓哪位主持公道?”
戚梧桐邊聽,腳步雖是不停,然心中已有幾分不快,這些人不單将去世多年之人提出鞭屍,還想借機遷怒練氏一門。練秋痕于在場中人而言,确實是殺師長或殺父母的仇人,異邦女子殘害中原武林高手,被劃入邪魔外道一列也不足為奇,她也懶得同這般草包辯駁,戚梧桐正壓下火氣,不知哪又冒出一人道,“鳳儀山莊不過是占着鳳凰翔天一招,魔教教主既然派人來,那這劍招必是給破解,還是快快逃回家中為妙。”
說話叫嚣的乃是唐門的唐丁山,江湖之上各門各派難免有這些個,那些個的過節,但若提到鳳儀山莊,不得不提唐門,唐門有一暗器’暴雨梨花針’,能連發二十七枚梨花針,威力巨大,卻需人之血氣為其開光,頗為歹毒,暗器制成之後,鳳天翔與唐門門主打賭,鳳天翔稱其能接下這兇煞暗器;這唐門門主則自信暴雨梨花針獨霸天下,又正好有武林奇才來給他開光,便與鳳天翔立下賭約,鳳天翔死,兩相無怨,但若鳳天翔能連接下二十七根銀針,他唐門便不再制這暗器。結果便是鳳天翔飛花斷葉接下二十七枚銀針,勝了唐門,暴雨梨花針不在顯于江湖,這便宜了沈夫人,使其獨門暗器力壓唐門,至此唐門與鳳儀山莊就極少往來。
唐丁山一言,廳裡登時人聲四起,勸和的也有,安慰的也有,借機說戚梧桐年幼江湖之事不明,要她師父出山的也有,殷紅鸾和獨孤十三慌了神,二人不敢眨眼的盯着戚梧桐,生怕她那張小嘴,冒出毒來,果不其然,戚梧桐冷冷道,“各位大俠、前輩是要小女子留下自己的一條手臂,或是卸下你們的一條,方能出這大門,我十分怕痛,要我斷臂是萬萬不能了,可我真是思鄉心切,雖說百般無奈、萬分不該,隻能斷他人的了,不知哪位大義凜然、高風亮節的前輩高人能借出一臂。”她此言一出,廳内啥時無聲,在場又有哪一個不知清風道長斷臂之事,見其劍拔弩張之勢,獨孤十三和殷紅鸾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圓場。
戚梧桐握了握手裡的冽泉,這劍他們是見識的,莫要說是玉筆書生列的兵器鑒,就是将十大古劍拿出與它排成一道,冽泉也斷然不會遜色。
戚梧桐身前又出現兩個人影,這一回她卻沒有惡語相向,反而往旁邊退開給二人讓出路,這兩人一白衣,一灰袍,二人的相貌皆看不出年紀,但白衣男子頭發簡單地束在腦後,從前額能看到一縷白發參雜,另一灰袍男子腰間别個酒葫蘆,殷紅鸾與獨孤十三,朝二人分道,’師父’、’九哥’。
一時廳裡的人都明白這二人正是鳳天翔和獨孤九。鳳天翔在廳中未見清風道長,向身旁的戚梧桐問到,“見沒見到一位獨臂白須的老道長,他可是走了?”戚梧桐将道長中蠱昏睡之事寥寥幾句告訴了他,鳳天翔又問,“人在哪裡。”戚梧桐搖了搖頭,指了指獨孤十三,獨孤十三猛地站起,起得太急,踉跄幾步,眼瞅要坐到地上,好在給人攙住,衆人看清攙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還站在門口處,卻一下子穿過大廳的鳳天翔,廳中參差不齊的站立十餘人,鳳天翔卻在眨眼的功夫,繞過這麼些人到了獨孤十三身邊,身法之輕,步法之快,功力之了得,衆人登時又敬,又驚。
獨孤九見他堂弟那副模樣,關懷道,“十三,你可要緊?”
獨孤十三,應道不妨事。手指向一處,為鳳天翔引路,二人走出廳堂。
獨孤九拍拍戚梧桐的頭,低聲她可是打輸了。
戚梧桐道,“反正沒赢。”
獨孤九哈哈一笑,問道,“對方是男是女啊。”
戚梧桐道,“九叔不問他使得什麼武功,内功怎麼樣,我傷沒傷着,怎麼會問那人是男是女。”
獨孤九仍是笑笑,道,“你還能砍人家胳膊,傷得定是不重的。人家的内力高低,功夫如何,你的感覺與我的,定是有不同體會,不信你去找個下人來問問,他一定會說這屋裡的全是武林高手。”
戚梧桐也樂了,覺獨孤九說的句句在理,便詳述來者三個,一男一女,另一個看着像男的。獨孤九又問打傷她得是男是女,戚梧桐應,“男的。”獨孤就再問使刀,使劍,戚梧桐道,“劍,且他還使的出’無形劍’,卻非無間之劍,這江湖上究竟還有多少劍法招式。”獨孤九笑笑,無話,戚梧桐反問,“你們不是說不來。”
獨孤九咦了一下,道,“我們若是不來,你預備如何收場,你大師伯擔心你會使性子,讓我來瞧瞧,你師父知清風道長也來,便也來見見。幽鳴琴,你可瞧見了?”
戚梧桐卻道,“那并非幽鳴琴。”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琴’
廳中又是一片靜,同紫衣女子最先交手的昆侖派前輩一聲高呼,“你個女娃娃,休要胡言亂語,老子這身傷,能是一把假琴弄的。”
這壯漢内力不俗,這一吼也稱得上非同小可,叫戚梧桐雙耳生疼,頭也有些發昏,獨孤九面色一凝,朗聲道,“你好賴是個前輩,對個小姑娘這麼大聲做什麼,昆侖派落到你們這種東西手中,夏侯甯修個屁仙,連人也不會看。”獨孤九聲沉如鐘,灌入耳中尚有餘音,震得人頭暈眼花,比那昆侖派壯漢不知強上多少。
這一嗓子将這壯漢吓傻了眼,暗想,獨孤九居然曉得他師兄退位修道一事,與他師兄多半是有些交情的,自己這趟下山可是背着代掌門,還念着能帶着幽鳴琴回去楊威,這琴沒拿到,自己反倒受傷,還愁着回去怎麼交代,這獨孤九擺明是護着這丫頭,與他們糾纏吃虧的隻會是自己,當下住嘴不說。
有一個長相白淨,文質彬彬的男子上前,道,“姑娘可是有什麼憑證,能否相告。”
戚梧桐瞧了這書生一眼,她記得這人之前與紫衣女子說過話,紫衣女稱他玉筆書生,戚梧桐沒應他,倒也不是不屑同他說,而是她自己也沒弄明白,隻是一旁的獨孤九面露難色,他心想那時,衆人皆以為那時梧桐年紀還小,縱使瞧見什麼也未必能記下,而今看來,倒是低估了這鬼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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