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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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奔笑了，&ldo;誰跟你是兄弟?&rdo;餘周周目瞪口呆，半晌才不得不承認，奔奔轉身絕塵而去的樣子，是挺拽的。她對溫淼低聲說，&ldo;趕緊閃，快回班。&rdo;好漢不吃眼前虧，溫淼并沒有固執，他點點頭正要走，突然回頭問，&ldo;周周，你呢?你不回班?&rdo;餘周周笑了一下，&ldo;我去看看奔奔有沒有受傷。&rdo;&ldo;奔奔?&rdo;她回頭，粲然一笑，&ldo;對，奔奔。&rdo;-----------------------&ldo;喂!&rdo;四職的操場和13中操場之間的護欄破了大洞，大家時常從這裡鑽來鑽去，兩個操場亂竄。四職的操場有一面是寬敞的看台，奔奔坐在最高那一級的角落裡，不知道在看什麼，聽到餘周周的呼喚，才偏過頭笑了一下。然後疼得龇牙咧嘴一番。應該是受傷了。&ldo;不去醫務室看看嘛?&rdo;餘周周坐到他旁邊。&ldo;過兩天就好了，用不着。&rdo;&ldo;那謝謝你。&rdo;奔奔微微笑了一下，&ldo;客氣什麼，應該的。&rdo;餘周周搖頭，有些明知故問地說，&ldo;怎麼會是應該的呢?&rdo;奔奔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問，&ldo;周周，之前我不理你，你是不是生氣了?&rdo;盡管眼前的奔奔是陌生的，可是那種親切感讓餘周周仍然在他面前保持着毫無顧忌，絲毫不需要遮蓋喜悅粉飾悲傷。如果你能夠在某個人面前直言不諱，那麼一定要珍惜他，因為在他面前，你是你自己。&ldo;不是生氣，是很難過。我覺得你變了，小時候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rdo;奔奔歪頭，&ldo;我的确都不記得了。&rdo;&ldo;怎麼會?&rdo;餘周周拽拽他的袖子，&ldo;你記不記得院子裡有個總欺負人的又黑又高的大個子叫小海，還有月月，還有丹丹，還有……我們總是一起去獨臂大俠後院偷石料，翻一下午就為了收集一塊好看的石頭……&rdo;奔奔聳肩，&ldo;我真的沒什麼印象了。我印象裡那個大院的人都長一個樣。&rdo;奔奔有些懶散無謂的口氣讓餘周周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熄火了。餘周周擡起頭，下午的陽光在奔奔毛茸茸的短發邊緣勾勒出美好的金色輪廓，他嘴角的淤青也透出幾分年輕而陌生的味道。她有些迷惑，自己清楚地記得眼前的人，卻認不出他來。而他能認得自己，卻不記得過去了。可是奔奔突然補上一句，&ldo;我隻記得你。&rdo;&ldo;恩?&rdo;&ldo;你跟小時候一點變化都沒有。和我想象中一樣，變成了一個特别特别好的女孩子，&rdo;說完想了想又補充一句，&ldo;我所知道的，最好的女孩子。&rdo;奔奔和餘周周有同樣的習慣，當他們真心想要誇獎誰的時候，總是詞彙貧乏，隻能不斷地重複一個字，&ldo;好&rdo;。你變成了一個特别特别好的女孩子。&ldo;那你為什麼不理我?&rdo;你為什麼不理我。這是隻有小孩子才能問出來的話，不在乎自尊，不在乎姿态高低。随着他們越長越大，所有人都漸漸學會了保護自己，在别人疏遠前先一步動身，在别人冷淡時加倍地漠然，在得不到的時候大聲說，我根本就不想要啊。奔奔伸手拉住了餘周周的馬尾辮，就像小時候一樣。&ldo;因為我會給你惹麻煩的。我不是好學生，你離我遠點比較好。&rdo;&ldo;你繼續努力吧，繼續像現在一樣這麼出色，或者變得更出色。我隻要在遠處看着就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為你高興，真的。&rdo;餘周周發現自己好像有哽咽的沖動。她搖搖頭，連忙問了自認為很緊要的問題。&ldo;為什麼……為什麼不做一個好學生呢?&rdo;奔奔很随意地回答，&ldo;因為做個壞學生比較簡單啊。我為什麼要做個好學生呢?&rdo;餘周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做個好學生。這對于她來說從來就不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這是一個條準則，流淌在血液裡。魚從來不考慮自己為什麼要逆流而上，不是嗎?初夏的午後，就連沉默都暖洋洋的，時間好像倒流了十年。很長時間過去了，奔奔才慢慢地說，&ldo;可能是……可能是因為我讨厭我家的人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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