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什麼都沒有,視線的死角,隻留有一從花壇中的綠葉,在夏日炎熱的風裡輕輕搖晃。她收回了鏡子,又擡起了頭。像一般圈子裡出來的子女,大多都會因為身份特殊,在學校裡受到一定程度上不同于其他學校的安全教育。她自認沒有重要到那個份兒上,但畢竟也是喻家的一部分,安全相關,讀書時也學的很是認真。喻棠沒有按照來時的路走。她淡定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上了公交車後刻意更換了幾次路線,等最後一次到了公寓門口,掏出鏡子試圖補妝時,才恍然額前已經是一層薄薄的冷汗。好在喻棠平時一貫沉穩,她腦子裡一時間冒出了很多思路,腳下則加快了步子,直接進了公寓電梯。夕陽西下,一個人的電梯内也顯得陡然變了味兒,周遭的空氣都跟着變得微妙起來。她抽出鑰匙,死死地捏在手心,以防萬一,給喻展文和李嫣雲各自去了一個消息。前者是親人,後者是朋友。樓道裡還沒有到燈亮起的時候,隻有落日餘晖點點,映出一道黑色的,颀長的身影。是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不聲不響,毫無動靜,拖出的影子宛如黑夜裡靜谧的詭異迹象。有點像那個夢裡,倒在地上時看見的年輕死神拉出的黑色身影。喻棠腳還沒有轉過電梯口。她感到自己的背上出了一層薄汗,不得不努力忍住即将脫口而出的驚懼叫喊。正要鎮定地轉身,忽然聽到那邊的人開了口。“糖糖,是我。”如融進了夜色一般。薄越的聲線在暗色裡響起來,十分溫和,“怎麼了嗎?”41聲音響起得突然。這邊站着的喻棠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瑟縮了一下。走道裡還有最後一點透過窗戶投下來的微光。等看清楚來人後,她眨了下眼,平和了一下起伏的呼吸,才把心頭的懼意壓下去。還不等開口回答,那邊的男人已經慢條斯理地走過來,微微低頭直視着她,餘光瞥了一眼她的手。“怎麼了?”他又問了一遍,用十分沉穩的口吻,帶着熟悉的,會在柔和時顯露出的那種誘哄的寬慰。這讓人有一種兩人間的關系還不尴不尬地停留在原地的錯覺。不過錯覺也還是假的。喻棠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幾秒,又才擡頭:“沒事。”她試圖把話說的輕松,一邊把手機放進包裡:“剛剛誤以為後面有人,電梯裡又太黑,心理作用嘛,所以有點被吓到了……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雖然令人有些不爽,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在見到來人的一瞬間,自己的确是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這實在是有些諷刺。她說到最後,又抛出一個新的問題,相當明顯的轉移話題,又用極度客觀的語氣逐漸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維持着聽起來很客套的寒暄語氣。薄越不再颔首,站直身子,語氣重新變成平日裡那種淡淡,說:“事情推進的很順利,加上還有些事情,就沒多做停留。”這是這人的一貫作風。他的目光沉沉,看得透徹。總是試圖在事情之後顯得波瀾不驚風平浪靜,隻會在些微細小的動作中流露出一點不對,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甚至不會發現其中的任何不對。喻棠的半張臉微微側着,潔白纖細的脖頸顯得更加透明,眼神平淡,就和那天晚上一樣,明明已經臉色蒼白,雙手顫抖,可還是沒有明顯的發怒,一切的謎題感受都藏在心裡壓抑着。這樣的性格,最難去猜她的心緒。因為曾經有過嚴重的心理疾病,于晴曾經萬般囑咐,讓他如果可以,在相處時密切注意喻棠日常中的狀态變化。薄越從來作風果斷,在這事上也執行的徹底,但到最後也沒發現什麼特别的。隻是曾經注意到,對方在接到不太中意的人的電話時,會不動聲色地把手機調整到失去聽力的那一方。他不知道做了人工耳蝸後的聽覺和普通情況有什麼不同,但大體能從這個動作感受道對方的情緒。比如對着喻展文,或者是一些不太友好的家長。這算是難得的小女孩心性。身為觀察者,薄越從前覺得有趣,在大多數情況下,也都會隐隐過問一句,如果有能不動聲色地幫對方緩和心緒的辦法,也會相當自然地提出來。比如之前相約吃飯那一回,就順勢提議兩個人單獨用餐,也算是放松心情,隻不過又被對方否決掉了。現在回頭看看,這也算是兩個人一直以來的相處方式的一種,隻不過誰也不說。現在又好像因為自己的一些動作,關系走進了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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