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本是生氣的,至于生完了氣要怎麼樣,他自己也沒想好。不過,現在他知道生完了氣要怎麼樣了!見韓嫣沒動作,他一下子噌出火來了‐‐你怎麼就沒再動了?我生氣就是要你再,那個什麼什麼的。我哄你時可是死皮賴臉的費盡心思要你開心,你倒好就這就完啦?這純粹是胡扯,估且承認劉徹有耐心哄人吧,韓嫣還真是不用哄的那種人,也沒怎麼給過劉徹臉色。劉徹自覺得受了委屈了,再一聲冷哼,一甩袖子,看都不想再看韓嫣一眼,直接撥腿就要走人。走到院門口,得順着跟拐個彎才能繞到大門‐‐如今,他是不用翻牆了‐‐拐彎的時間眼風不經意一掃,正看着韓嫣呆呆的看着他。韓嫣本是站着不動的,局面有些僵,他拉不下臉再說話,再木着呢,劉徹突然走人,他聽得動靜,有些驚訝地望向聲音源處,看到劉徹徑自走了,一時腦子反映不過來。見劉徹看了過來,方才明白,這位是要走了,心下不失望是假的、不委屈是假的、不懊悔也是假的。這麼多表情挂在他的臉上,配上漾着水光的眼睛,比平日豔上幾分的唇色,倒教劉徹不忍了。于是,劉徹又折了回來,在韓嫣面前立定,挑眉,也不說話。韓嫣不自在地動了動,嗫嚅道:&ldo;你……&rdo;你不出來了,眨眨眼睛,咬咬唇,還是拉住人家袖子。然後,動作都做出來了,頗有了一點破罐子破摔的勇氣了,昂起頭,臉上的意思很明顯了‐‐敢這麼走了試試看!劉徹看着韓嫣嘟着嘴、擠着眉的樣子,頗覺有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韓嫣倒放開了,斜眼睨他:&ldo;笑什麼?你,你就折騰我吧。&rdo;劉徹上前攬住韓嫣肩膀:&ldo;到底是誰折騰誰呀?嗯?誰把我扔屋裡的?嗯?&rdo;韓嫣不好意思了,确實有點不厚道。劉徹何等人,怎麼會抓不住這機會,當下便膩了上來。直到劉徹滿意地回宮去了,韓嫣才發現自己真是被他吃得死死得,跑到三壘了都。劉徹也有同感:真是被韓嫣降住了,他說不要,自己居然就放手了,煮熟的鴨子,就這麼從禍裡撲騰着翅膀飛到天上去了。到最後,連氣都消了,居然沒降住他。雖說與劉徹還在肉麻兮兮,韓嫣到底還算沒忘了正事,把那一套理論的東西整理出了個大綱之後,再細細與劉徹商量了一下,又找來韓則密談了半天。有些言論就悄悄地流散了開來,崇揚君權,卻避開了母後幹政這個敏感的話題,其實,隻要有皇帝,這後宮、外戚、宦官在朝政上的影響力是必然存在的,沒必要在這上頭死磕。然後就是baba一些其他的老生常談,再佐以實績的觀點,一時之間,長安城裡,又刮起了一陣小風。王太後見劉徹常不在宮裡,心下憂慮,田蚡等人如今是不大進宮了,平陽來了也帶不了太多的訊息。王太後也知道劉徹去上林,不過是個借口,倒是借這個機會去會韓嫣比較多,心下暗恨。好在窦太後生日将近,劉徹眼看着就是非呆宮裡不可了,王太後心裡才舒坦了些,此時倒感激起窦太後的生日真是時候了,連囑平陽,抓緊時間把家裡的女人準備好,最近事多,一閑下來,就想法兒把劉徹給拉回來。平陽自是應允。‐‐‐‐‐‐‐‐‐‐‐‐‐‐‐‐‐‐‐‐‐‐‐‐‐‐‐‐‐‐‐‐劉徹到了十一月的下旬,卻是沒有功夫再來了‐‐窦太後的生日又要到了,祖孫倆再有龌龊,這朝廷的面子還是要的,劉徹還是要表現得比較像樣子一點,于是,隻能滿心遺憾地窩回未央宮。這未央宮,他是極不願回的,未央宮裡有個在他眼裡已經看厭了的黃臉老婆常常跟他上演潑婦的戲碼,動不動就拿&ldo;恩情&rdo;壓他‐‐阿嬌發現每次一說到這個,劉徹就悶聲不吭,以為抓住了罩門,自是要拿來挂在嘴邊壓劉徹,讓這丈夫老實些、對自己好一些,卻不知劉徹最恨人提這個。未央宮旁的長樂宮,卻是他心中最深的陰影,連看着都覺得壓抑。劉安偏還要打着&ldo;侍奉&rdo;窦太後的旗号,得空就進宮,劉徹更覺得這宮裡膩味透了。再膩味,他還得乖乖地呆着,不能出去,心下真是難過到了極點。冬日到了,他惦記着韓嫣,照常例,太皇太後、皇太後、帝、後、太子的生日,對百官都是有賞賜的,想着韓則那真真假假的提醒,再翻翻韓嫣的履曆,發現他頭上還有個屯騎校尉的銜沒去‐‐上大夫韓嫣自己辭了、關内侯他拿來贖人了、建章監因為被禁足不能視事也交了印,就剩這校尉還挂在頭上‐‐當下大喜,特特囑咐春陀等人挑選了實用又不打眼的賞賜着六兒親自送到了韓宅去。一大早,六兒就帶着東西敲門來了,韓宅少不了開了大門接禦賜的東西‐‐皇帝有時候還偷偷摸摸地翻牆呢,這會兒他的東西倒光明正大地進來了。韓嫣看着這些賞賜:衣服、被子、筆墨紙硯、錢帛、還有一套玉制的碗筷茶具,攏在一起,也就是一箱子的東西,數量倒是不多,質量卻挺好。看過東西,與六兒不免又交換了些近日消息,得知了宮中動态。六兒比較關心韓嫣:&ldo;韓大人,不是奴婢多嘴,您跟陛下,可要小心着點兒……&rdo;韓嫣很尴尬,事情被說破,他有些說不出話來。&ldo;最近,這風聲可不太好,&rdo;六兒倒沒再八卦,續道,&ldo;陛下最近常來您這兒,雖說瞞得好,可貼身的人,都曉得一些,難保不會……&rdo;&ldo;再者,最近‐‐&rdo;看看左右,方才小聲道,&ldo;外頭頗有些傳聞,說是陛下無子……淮南王又常帶着一雙兒女在大家眼前轉悠,小翁主确實聰明伶俐,招人喜愛,童言無忌,旁人誇她的時候,她卻說,陛下與皇後的孩子可能會比她還好呢,然後……&rdo;如同再年輕劉徹終是漢武帝一樣,再小,這孩子她還是淮南王的那個智囊翁主,真是&ldo;童言&rdo;真是&ldo;無忌&rdo;。&ldo;您可别把自己扯進去了,&rdo;六兒最後囑咐,&ldo;遠着點陛下。&rdo;在這時候,能得這樣的提醒,韓嫣着實感激六兒,當下長揖。而後,道:&ldo;你能這麼提醒我,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這事,我曉得了。另外‐‐&rdo;歎口氣,&ldo;淮南王,你們也别太近了……他……論血脈與陛下、太皇太後畢竟遠了,又是孤身在京……&rdo;他當不了皇帝。六兒心領神會:&ldo;奴婢曉得了。&rdo;&ldo;這賞‐‐還有旁的人有麼?&rdo;&ldo;您的意思是‐‐&rdo;&ldo;先頭也有些一塊兒被命回家讀書的,他們怎麼樣了?&rdo;&ldo;太皇太後正厭着他們,陛下也惱他們不成事,自是‐‐&rdo;&ldo;這樣……&rdo;招招手,附耳過來,小聲說了幾句。&ldo;您放心,這話,奴婢一定替您一字不錯地帶到。&rdo;‐‐‐‐‐‐‐‐‐‐‐‐‐‐‐‐‐‐‐‐‐‐‐‐‐‐‐‐‐‐‐‐六兒走後,韓嫣卻是心下難安,翻看着東西發呆。無子!劉徹到底是要直面這個問題了,這絕不是空穴來風,當然,也沒有人會直接當着劉徹這麼說‐‐直到了這個地步,隻能是劉徹被廢已是闆上釘釘了,而劉徹的情況還沒有這麼糟糕。然而,無論如何,孩子,都是無法逃避的現實問題。衛子夫!韓嫣仰面看向房梁,自己真是糊塗了,憑什麼能讓劉徹隻為自己一人駐足?身為結發嫡妻的阿嬌,不過也是這個要求罷了,然後,得到的隻有厭棄,自己又算是劉徹的什麼人?自己注定是不可能得到一個完整的劉徹的,那麼,如今,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呢?又把自己放到了什麼位置上來?建元二年三月上巳,未央神話的,快到了……該抓住這點時間,做最後的瘋狂麼?韓嫣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放進了沸水裡,不停地抽搐,難過得厲害。‐‐‐‐‐‐‐‐‐‐‐‐‐‐‐‐‐‐‐‐‐‐‐‐‐‐‐‐‐‐‐‐長樂宮,長信殿,正有人在議論着韓嫣。&ldo;程将軍,&rdo;這是窦太後,&ldo;你教的好學生啊,真是陛下肱股,君臣相得,他為陛下硬扛,陛下也能在這個時候不怕老身不高興,賞賜也有他的一份。真是難得呢。&rdo;程不識一向是寡言的,此時牽涉着自己的學生,自是更不好開口了。窦太後今天偏想要他表個态:&ldo;你怎麼不說話啊?&rdo;程不識無奈,隻得回話:&ldo;回太皇太後,韓嫣與陛下自幼相熟,他不向着陛下,又能怎麼做呢?他若不站在陛下一邊,那‐‐臣才要覺得這個人‐‐背主。&rdo;也是做過韓嫣老師的人,程不識對于韓嫣保王臧,好感隻有比别人更多,雖不願意說話,不過一開口,卻是不由得偏心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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