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月清塵傷他那麼深,他卻依然忘不了他,紗缦華想不通,這究竟是因為什麼?
這種疑惑和不甘到最後,就漸漸走向了另一種極端。
無論是誰,隻要不是望舒君,無論是誰,都可以。
隻要不是月清塵。
紗缦華真的怕極了,怕君長夜會再次離她遠去,她将她為數不多的全部情感盡數寄托在他身上,她不能忍受失去他。
可偏偏這個世界,能順遂心意之事不過二三,多數情況之下,總是事與願違。
自君長夜從北海歸來,并将月清塵帶回魔宮之後,紗缦華發現,尊上真的在慢慢發生改變。他開始變得不再像一把不知痛楚的刀,而更像一個擁有喜怒哀樂的人。甚至說,自那夜以後,她已經偶爾可以,在他那雙寂滅許久的眼眸中見到些許笑意。
紗缦華這才恍然發覺,其實君長夜也并不是喜好孤寂,隻是之前,他想要陪在身邊的那個人,一直都還沒有出現在眼前。
僅此而已。
君長夜把月清塵看得很緊,從回來到進殿的全過程,他都守在那男子身邊三尺以内的地方,從不讓旁人經手,也不給旁人分毫窺伺的機會。紗缦華甚至不知道他們在孤星閣内談了什麼,隻知道,君長夜真的給月清塵,喝下了那杯摻有胭脂色的酒。
他忍心這麼做,是不是說明,在尊上心裡,其實也不太在意望舒君的死活?他對望舒君殘存的種種心念,可能隻是出于魔族骨子裡對雪域高嶺最本能的征服欲望,和少年時尚未散盡的執念。等到真的到手,君長夜會發現那人也不過如此,如此一來,執念一散,自然也就不再執着。
所以紗缦華沒有分毫阻撓,反而盡心盡力,替君長夜做好一切安排。她連一點最為瑣碎的小小細節都不願放過,甚至蓋在身上的錦被和尊上選來備給月清塵後來穿的衣衫,都是用妖族送來的最上等材料制成。她将自己僞裝成賢惠又大度的女子,仿佛沒有絲毫不甘願,仿佛真是發自内心的,在祝他們百年好合。
可真實的情況是,她在面對君長夜的時候,有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笑什麼,隻是覺得應該微笑,應該恭喜他得償所願,就自然而然那麼做了。
可那個其實嫉妒到快要發狂的真實自我,卻被她壓到心底最深處,不敢露出分毫。那副模樣太鄙陋了,紗缦華自己都不願去看,又怎能容忍,被心愛之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最初和月清塵共度的一夜過後,君長夜暫時離開,去處理一些旁人的事情。紗缦華看他步履輕快,才發現其實十年來,她從來未曾見過他這般模樣。她想知道月清塵究竟有何魔力,于是在君長夜走後,悄悄溜進夜闌殿去,卻看到那曾經清冷到高不可攀的聖君身上,滿是徹夜歡愛過的深重痕迹。
屋子裡面熱浪撲面,那是君長夜用了最好的靈泉,來溫養望舒君受損的身軀和魂魄,屋内屋外,沒有一處,不是體貼入微的。
尊上何時為了旁人如此費過心思?
其實從那一刻起,紗缦華就明白了。
君長夜是真的喜歡月清塵,是想和他夜夜共枕眠,想和他過一輩子,一輩子都對他好的,那種喜歡。
可君長夜越是如此,月清塵越不會喜歡他,非但不喜歡,還因為他給他帶來難以泯滅的屈辱,而憎惡到恨不能殺了他。
這一幕,是紗缦華想看到的嗎?
她不知道。甚至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想看到的,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其他人有的那些東西,她都沒有。愛恨之流,既然沒有人願意給她,那她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奪過來,握入掌心之中。
如果得不到的,那就要統統毀掉。
她本以為,君長夜跟她是一樣的。
可後來才發現,其實不是。
她這些年自以為是的心有靈犀,不過是一場拙劣又滑稽的獨角戲。
當年,是她親手打開閘門,将君長夜心中低聲咆嘯已久的怪物放了出來。那怪物吞噬過無數的人和魔,如今,終于要輪到她親自來承受惡果了嗎?
紗缦華想着想着,意識就漸漸模糊起來。手腕被鎖扣自上而下勒得太緊,導緻兩條手臂都痛到麻木,近乎失去知覺。可就在這時,她整個人卻驟然下墜,仿佛是面前尊座上的君長夜因為問話久久得不到回應,而終于感到不耐煩,要将她投入下方的五毒窟内。
紗缦華不怕蛇,卻怕蜈蚣蜘蛛那些有針般尖腿的毒物,原因無他,隻是本能覺得它們難看,也覺得那些窸窸窣窣的動靜踩在身上,定然不會好過。
她本打定主意一言不發,卻終是在五彩斑斓的蜘蛛跳上裙裾的那一刹那,沒忍住,發出□□般的痛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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