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樓目光落在車夫的身上,剛才他竭力控制住馬車不瞬間側翻,然而這樣的舉動卻明顯激怒了對方,狠狠給了他一鞭子。那鞭力道極大,車夫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巨大的撞擊力量抽飛了出去,此刻躺在地上口吐鮮血,面色一片慘白。她輕輕揚起了眉頭,“原來是裴大将軍。不知我的車夫哪裡得罪了你,竟至于如此狠毒。”裴宣揚了揚手中鞭子,指着跌倒在一旁的車夫道:“因為他不長眼睛,沖撞了我的坐騎,所以我才要教訓他。”他的話說得輕描淡寫,沒有一絲感情,仿佛一切皆是理所當然。江小樓的馬車順着車道行駛,一路避讓行人,并無半點逾矩之處,哪裡來的沖撞?分明是裴宣自己率衆撞了人,卻還要惡人先告狀,簡直是毫無廉恥之輩。原本不想立刻與他對上,可人家卻不願放過自己,真是冤家路窄。裴宣身上有一種隐藏的很好的殺氣,冰冷的眼底更是難藏傲氣。此人武功據傳當世第一,或許今日正好一試。但……她雖對楚漢有自信,卻不知裴宣武功深淺,不敢輕易拿楚漢去冒險。誰知不待江小樓開口,楚漢便立刻站在了馬車之前,拔出長劍,筆直地指向裴宣道:“不得對郡主無禮,裴大将軍,請你立刻道歉!”裴宣嗤笑了一聲,似是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而同一時間,楚漢面色一沉,手中長劍迅疾刺出,劍光如同一道閃電,頃刻之間已經到了裴宣面前。裴宣還未動彈,那劍已經到了他的咽喉之前,動作快得令人咋舌。周圍的人第一時間看見這裡的沖突,紛紛退避三舍,神情驚恐。裴宣的鐵鞭已然纏上長劍,楚漢隻覺得瞬間有一股陰冷之氣撲面而來,就像是一根尖針,頃刻間徑直襲入他的心扉。啪地一聲,楚漢手中原本淩厲無比的長劍,竟然在衆人面前折成兩半。見那鐵鞭威力如此驚人,楚漢心頭一顫,反手将斷劍朝對方的頸項橫去。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裴宣冷冷一笑,徑直起身,懸立于馬上,楚漢完全撲了個空,心頭巨震,而裴宣卻手腕一轉,徑直扭住了楚漢的手腕,鬼魅般的一閃身,眨眼之間,他就如同蝶翼一般落在了楚漢的身後,眼底帶着一抹淡淡的嘲笑。而楚漢手中的斷劍還舉着,卻已經失去了眼前的目标。楚漢迎敵至今,從未遇見如此可怕之人,一種令人瘋狂的恐懼突然從心頭躍出,陡然感覺一種難以形容的寒意侵襲全身。江小樓赫然發現裴宣的鐵鞭已經勒死了楚漢的咽喉,赫然一驚,大聲道:“楚漢,小心!”膽小的人捂住了眼睛,幾乎不敢看這當街殺人的一幕,然而下一刻,裴宣的左手一抖,鐵鞭立刻松了些許,楚漢抓緊機會掙脫而出,正待轉身給予一擊,裴宣眼光一冷,一掌将楚漢打飛了出去,楚漢如同斷了線的風筝一般跌倒在地,竟口吐鮮血,幾乎爬不起來。小蝶驚呼一聲,快步地撲了過去:“楚漢大哥!”楚漢卻勉強支撐起身體,大聲道:“公子小心。”裴宣面前的是一位年輕的青衣公子,他面容俊美,笑容和煦,看起來仿佛是從陽光中走出來的,周身光華璀璨,耀人眼目。“原來是醇親王。”裴宣的眼神冷冷落在對方的身上,“裴宣不過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奴才,竟然勞動王爺大駕,果真稀奇。”獨孤連城目光落在江小樓的身上,見她雖然面色微白,卻也沒有受傷,心頭不由一松。他本是個喜怒不形于色之人,縱然心中極憤,面上卻沒有半點不悅流出,隻是淡淡道:“裴将軍不必客氣,這侍衛犯了何錯,竟讓将軍當街殺人?”他的目光疏離冷淡,裴宣素來厭惡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王爺,原本對他也很是輕視,可與對方對視之時,隻覺那道眼神又冷又深,完全與他俊美儒雅的面容判若兩人,不自覺心中一緊,心知醇親王絕非表面看去那般無害,面上便隻是道:“這護衛膽敢冒犯我的威儀,今日我斷不能容他,請王爺莫管閑事!”說完,裴宣冷笑一聲,已然丢下獨孤連城快步向楚漢而去,顯然是要将對方置之死地。獨孤連城卻站在他的面前,恰好擋在他身前,一動不動。裴宣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身上帶着一種可怕的血腥之氣,眼眸微微眯起的瞬間,會讓人有一種從頭寒到腳的畏懼,尋常人在他面前連站都站不住,便是王侯将相也要畏他三分。可獨孤連城隻是目光平靜地看着他,眼神格外平靜,平靜得簡直過了份。不像是在看一個随時可能拔刀殺人的屠夫,倒像是在看一個蠢笨如豬的孺子。裴宣從未感覺到這種奇異的感覺,這世上居然有人膽敢用這樣的眼神望着他,簡直是可笑之至!想也不想,鐵鞭再次揮出,懷安大喝一聲,“公子,劍給你!”獨孤連城一揚手,長劍已經在他手中。裴宣的武功十分高深,氣勢吞雲逐月,狠毒陰冷,鐵鞭徑直纏上獨孤連城的長劍,然而獨孤連城卻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長劍透着肅殺之氣,三招兩式卻避開了他的鐵鞭。原本是一個儒雅高貴的公子,眼底隐藏的卻是重重殺機,他的劍法如同遊走的青龍,仿佛千軍萬馬撲面而來,淩冽殺氣,直沖雲霄。王府的護衛輕聲道:“郡主,是不是要想方設法阻止他們?”江小樓斜睨他們一眼,淡淡地道:“你以為一旦加入戰團,還可以活着出來嗎?”江小樓說的不錯,那兩人是真正的當世高手,如果貿貿然沖過去阻攔,不變成炮灰也會變成箭靶子,誰敢上去?護衛讷讷地退到了一邊,滿面慚愧之色。他們的武功比楚漢差得遠了,更别提和那兩位相提并論,還是不要上去送死為好。獨孤連城的長劍速度極快,每一劍都刺在要害,光芒萬丈的長鞭同樣卷住了劍尖,可是——竟然無法抽動,裴宣的臉色變了,變得很蒼白。因為他終于發現自己遇到了高手,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那種無堅不摧、不可抵禦的殺氣。如果不是他閃避的動作快,對方的長劍已經筆直釘入他的心髒。從入京城第一天開始,裴宣曾經聽無數人談論醇親王。他們說他美姿容,善言笑,風度翩翩,溫柔識禮,明明繼承了皇室最尊貴的血統,卻有天底下最謙遜善良的心。可是如今他才發現,獨孤連城用這張溫柔儒雅的面孔欺騙了所有人——一個真正無害的人,不會有這樣寒冷如冰的眼神。一個毫無所求的人,不會有這樣強烈的勝負之念。獨孤連城是真正想要殺他,而且有把握可以殺得了他的人。裴宣的瞳孔在慢慢的收縮,因為他感覺被自己鞭子纏繞的劍尖,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脫離了他的控制。從頭到尾,他壓根沒辦法遏制住對方的長劍,更找不到獨孤連城的一絲破綻。他隻是忽然發現,自己的掌心、背後早已是冷汗涔涔,猛然收回鐵鞭,臉上揚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果然是當世高手,是我不自量力了。”獨孤連城隻是一如既往地微笑:“哪裡,是裴将軍承讓了。”兩人同時收手,原本淩厲的殺氣瞬間消失,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裴宣素來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可今天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區區京城居然藏着一位絕頂高手,而他卻以為人家是文弱書生,簡直是平生大謬。他慢慢地垂下頭,看着自己的鞭子,唇畔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這條長鞭跟随我很多年,死在鞭下的人不計其數。因為殺的人太多,所以它本身已有了生命,渴望能夠嘗到鮮血,渴望别人死在鞭下。”獨孤連城隻是目光冷淡地注視着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他要做什麼。裴宣果然冷笑一聲:“隻要我出手,就一定要殺人,有時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說完,他的長鞭一卷,竟将身邊裴府護衛赫然卷了過來,咔哒一聲,對方的脖子被當街扭斷。這一幕是何其血腥、何其可怖,簡直叫人驚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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