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其一。”
傅雲英接着道。
姜伯春被逗笑了,皺紋密布的臉上盈滿笑意,“喔?這還隻是其一,你還有什麼理由?”
“學生懶散,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為周谕如那樣的小人勞神,他們看我年紀小好欺負,這一次動手沒占到便宜,難保以後不會再生惡意。學生将事情鬧大,當着書院所有學生的面羞辱他們,害他們在書院再沒有立足之地……如此,他們才能明白學生并不是好惹的,其他暗中對學生抱有敵意的人也能從中受到警示,以後不敢輕易欺辱學生。”
傅雲英一句句說完,道:“這其二嘛,就是想一勞永逸,以絕後患。學生無傷人之心,但也絕不至于對心懷不軌的人心慈手軟。”
“至于第三,經過此事,以後書院的學生們再起口角紛争,想必不會輕易拳腳相加。”
她道出自己心裡所想,擡起眼簾,目光坦然,等着姜伯春評判。
姜伯春捋須沉吟,眉頭越皺越緊,一盞茶的工夫後,長歎一聲,道:“按照書院院規,我必須罰你,你這般作弄周谕如,有失風度。”
傅雲英垂下眼皮,道:“學生明白。”
姜伯春看她一眼,說:“就罰你每日抽一個時辰去藏經閣幫管幹整理藏書,直到年末。”
“多謝山長。”傅雲英鄭重作揖,作勢要退出去。
姜伯春想了想,猶豫片刻,叫住她,“嗯?我不處罰周谕如,卻将你叫過來責罵,還懲罰你,你謝我什麼?”
傅雲英淡笑道:“山長懲罰我,全是為我着想,學生手段過激,其他人未必個個服氣。山長故意罰我,卻放過周谕如幾人,同窗們必定為學生打抱不平,學生表面上雖然受到處罰,實則卻是受到山長的維護。山長用心良苦,學生怎能不謝?”
山長哭笑不得,目送他恭恭敬敬退出去,心中最後一絲對他年紀幼小行事卻太過暴躁剛烈的不滿和憂慮頃刻間蕩然無存,對别人的善意心存感激,這樣的後生,怎麼可能變成心思歹毒之人?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趙師爺為人放蕩不羁,他的學生亦暴烈果敢,敢作敢當,還真是一對天生的師徒。
…………
“老大,怎麼樣?”
傅雲英剛回到南齋,倚着長廊欄杆竊竊私語的傅雲啟、袁三、陳葵等人立馬站起身,朝她圍過來,“山長怎麼說?”
袁三沖在最前面,笑眯眯問:“老大,山長是不是要把周谕如他們趕出去?”
這個“老大”的稱呼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傅雲英飛快掃袁三一眼,這厮古裡古怪,穿得體體面面,但随口罵人吐唾沫,完全不懂怎麼和别人打交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養出來的讀書人?
幾百個文質彬彬的年輕學子中,他獨樹一幟,别領風騷。
袁三見她不回答,急得跺腳,“山長是不是偏袒周谕如?”
周圍等消息的學子忍不住低聲咒罵,他們自傅雲英被吳同鶴帶走後就一直站在院子裡等着,這會兒再也忍耐不住了,揎拳擄袖,直往北齋的方向沖,嘴中喝道:“不公平!我們去找山長讨個說法!”
眼見衆人馬上就要沖出回廊了,傅雲英眼神示意袁三和傅雲啟攔住他們,溫聲道:“多謝諸君為我抱不平,此事我也有錯,山長處罰我每日去藏經閣整理藏書,登記藏書目錄,這項差事輕省得很,我倒是求之不得呢!正好有一事要托付諸君。”
衆人忙道:“雲哥,你隻管說,隻要是我們能做的,一定不會推辭!”
“是不是要揍周谕如他們幾個?算我一個!”
“還有我,還有我,誰欺負雲哥,誰就是和我們甲堂過不去!”
…………
衆人說什麼的都有,傅雲英淡淡一笑,目光投向長廊另一頭正努力勸說衆人稍安勿躁卻無人理會的陳葵,道:“這事學長比我更清楚,大家聽學長分派便是。”
陳葵愣了一下。
衆人不約而同扭頭去看他,“學長,有什麼事要我們去辦?”
陳葵眼睛望着傅雲英,沉默了幾息,忽然一笑,向衆人道:“藏經閣靠近山谷,閣内潮濕,許多藏書被蟲蛀了,有的還發黴,管幹想趁着天氣晴朗将藏書搬到廣場上晾曬,藏經閣人手不夠,需要我們幫忙。”
他話音剛落,立即有人應聲道:“這是我們該做的,但聽學長吩咐!”
陳葵看一眼傅雲英,見他隐在衆人之後,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目光一閃,緩緩将甲、乙、丙、丁各堂學生分作四組,按照經、史、子、集的分類,每一堂負責一部書籍的詳細規劃說了出來。
末了,道:“此事經過山長允許,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可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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