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砂盯着那個清癯的背影,微微有些疑惑,輕道:“吳伯,那個人……就是元家少爺?不是說他是個癡子嗎?”
吳伯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那些人都叫他‘少爺’,說是前幾天剛清醒過來,聽說自己訂了親事,親家一個勁要退婚,所以他親自過來提親什麼的……誰知道元家搞什麼把戲,姑娘還是先回去吧!别叫旁人看見……”
胡砂點了點頭,猶豫着,正要轉身離開,忽見那白衣男子轉過身來,寶石般的眼睛,一下子就攫住了她的。
她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中了胸口,渾身的血都在瞬間凍結,動也不能動。
彼時,雪下得大了,撕棉扯絮一般。他秀美的輪廓隐隐約約,不知是被雪遮住,還是被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遮住。
那人看了她很久,最後微微一笑,像春風拂過臉龐似的,他柔聲道:“胡砂,我找到你了。”
她吸了一口氣,隻覺雙手被他握住。他的手溫暖而且有力,像捧着兩朵蘭花一樣,輕柔卻不容拒絕地捧着她的手。
周圍的人說什麼,做什麼,她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
他将她兩隻手掌攤開,看了一陣,才笑道:“看樣子,我未來的夫人是長壽相,一生平安喜樂,不知流年。”
胡砂的睫毛猛然一顫,兩顆淚水滾了下來。
爹在後面急急說着什麼,他帶來的家丁們也吵吵嚷嚷的,一刻不得安靜。
她卻張開雙手,撲進了他懷裡。
第二十一章
元家的那個獨子忽然醒了,完全清醒了,一夜之間從不能下床、不會吃飯穿衣的白癡,變成了一個聰明絕頂的儒雅男子。
整個嘉興都轟動了,有那好事的人趴在元家圍牆上偷看過,見到了傳說中元家公子的容貌,竟比那畫上的還要美三分。
一時間,有女兒的人家紛紛扼腕,悔不當初,早知不要對他家避如蛇蠍,不然自家女兒早就成就了一段良緣。
元家的人也在扼腕,早知道兒子那麼快就會天神附身似的醒過來,當初胡家那個老道過來要求退婚,就不該咬死了不松口。這下好了,門不當戶不對的,要娶個小戶人家的女兒做媳婦。聽說那姑娘還失蹤過一段時間,保不準在外面有過什麼風流事,讓他們元家的臉往哪裡放呢?
扼腕歸扼腕,那醒過來的寶貝兒子自己跑到胡家去提親,胡家人一見他這等天人之資,哪裡會放過,忙不叠地答應了婚事。
不娶也得娶了。
而事實上,元家公子去胡砂家裡提親之後,當晚胡砂就摸到了元家公子的卧房。
她一時還不敢進去,隻蹲在門口,瞅着窗戶上搖曳的燭火發愣,隻怕下午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幻覺,就像眼前不可捉摸的燈光,說不定下一刻就會熄滅。
不知蹲了多久,窗戶忽然“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
元家公子的模樣是準備睡覺了,頭發披散在背後,裹着一件寬松的絲綿牙白長袍,倚在窗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窗下的“小賊”。
胡砂喃喃叫了一聲:“師父……”
那張臉,那種神态,那眼神……若說他不是芳準,打死胡砂都不信。
他拍了拍窗台:“進來說。”聲音低柔,與芳準略帶少年稚嫩的聲線不同。
其實仔細看,他長得雖然與芳準一模一樣,但……怎麼說呢,看着更像是長大以後的芳準。
原本芳準外貌一直停留在十七歲,雖然氣質上超然脫俗,卻難免帶了些稚氣。這元家公子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原本那絲稚氣全無,猶如剛打磨出的上好白玉,令人移不開視線。
胡砂不知怎麼的就翻窗爬了進去,落地之後有點尴尬,把手放在唇邊咳了一聲,還不太确定:“師父?”
他微微一笑:“是變了許多,不怪你疑惑。”
說罷,轉身給她倒茶,先用滾水将茶杯沖洗一遍,倒入茶盤。這個小動作是芳準的習慣,泡茶前喜歡先用滾水燙一遍杯子。
她心頭一動,視線慢慢模糊起來,走過去抓住他的袖子,捏得死緊,像是怕他馬上又要散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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