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平日不吃飯,但不代表他們就不能吃。
芳準依窗遠眺,面前放着一壇梨花釀,并一碟新鮮藕片,吃得清雅。胡砂面前放的卻全是肉。紅燒肉、小炒肉、烤肉、壇子肉……她看着就覺得沒胃口了,隻吃了兩塊,便在那裡發呆。
“咦?不合胃口嗎?”芳準很奇怪。
胡砂悶悶地看着他面前的酒壇子,低聲道:“師父,酒好喝嗎?”
芳準眉頭一跳:“味道不錯,要來一杯麼?”
“……會不會醉?”
“醉了有師父在呢。”
他給她倒了一大杯,笑道:“常說借酒澆愁,你如有煩心事,來喝酒便錯不了了。”
胡砂一言不發地一口喝幹,隻覺吞了一團冰冷的東西下去,到了胃裡騰地燒起來,火焰一直燒到喉嚨口,臉色登時變了,求救似的看着芳準,用眼神示意他趕緊給她一杯水。
芳準“哧”的一聲輕笑出來,一隻手支着下巴,另一手卻無比自然地又給她倒了一杯,輕道:“想不到你喝酒也是個痛快人,再來一杯。”
胡砂連喝了兩杯下去,不一會兒,就覺心跳得老快,眼前的東西微微旋轉起來,這時再抓起杯子,已有些分不出到底是酒還是水,隻覺喝着很舒心,方才堵在胸口的一團悶氣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師父……為什麼先前不告訴我呢?”她郁悶地攥着酒杯,喃喃問着。
芳準淡道:“那你先告訴為師,青靈真君究竟要求你做什麼。”
胡砂搖了搖頭,大約是喝多了,情緒有些控制不住,嘴一扁就要哭:“……我不能說!會下地獄的!”
“有師父在,你怎會下地獄?”他的聲音聽起來極溫柔。
胡砂捧着腦袋,頭暈暈的,眼前的東西好像也有點模糊,嘟哝道:“可是……明明先前是你說的,他身為真君,與衆不同……師父你也不過是個真人,真人和真君……聽起來還是後面的威風點,我……總之,我聽他的沒錯。”
芳準不由失笑。
“你不說,那就讓為師來猜猜。”他将酒杯放在唇邊,似飲非飲,似笑非笑,“他讓你去取金木水火土成套的天神遺物之一,并約定了十年時間為限,為師說的可有錯?”
咣地一下,胡砂手裡的杯子摔在桌上,她一個激動便要跳起來,誰知腳下不穩,仰面朝後直直摔落。芳準隻來得及抓住她一根小辮子,将她的發帶給扯斷了。他又笑又氣,趕緊過去扶她,卻見胡砂躺在地上,淚眼汪汪,喃喃道:“不是十年,是五年!他……他居然偏心?”
這和偏心有關系嗎?芳準搖了搖頭,将她拽起來往椅子上一放,隻覺她渾身軟綿綿的,顯是沒了骨頭,稍稍一晃便癱在桌上,爛醉如泥。
芳準歎道:“怎麼才兩杯就醉了?”
胡砂臉色酡紅,閉着眼也不知喃喃說些什麼,突然擡起頭來,目光灼灼,盯着他的臉,低聲道:“您……您怎麼會知道?難道師父您也是……”穿過來的?
芳準道:“胡砂,你不是第一個來海内十洲的海外凡人,隻怕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光為師認識的,和你一樣情況的人,有兩個。”
胡砂頓時激動了,使勁抓住他的手,連聲道:“還有誰?還有誰?我認識嗎?”
芳準想了想,到底還是搖搖頭,隻道:“多年不見,現在也是行蹤渺茫了。”
原來世上還有與她一樣倒黴的人,想到這一點,胡砂心中倒也沒那麼難受了。俗話說,有人陪着一起倒黴,總比一個人倒黴好。這想法雖然不怎麼正大光明,倒也是人之常情。
她醉得一塌糊塗,抱着酒壇子在桌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芳準好像在對面一直說話,她聽得斷斷續續,依稀聽見什麼“青靈真君的事,疑心很久”、“收集天神遺物”、“暗中調查”、“處理”之類的話語,隻是反應不過來,腦子裡和糨糊一樣,亂糟糟的。
最後,他終于不說了,半倚在雕花窗台上,看着樓下人來人往。
胡砂怔怔地看着他精緻的臉龐,喃喃道:“我該怎麼辦?”像是問自己似的,問得無助又無奈。
他回過頭來,說:“别去!你隻留在清遠,青靈真君的事,隻當沒發生過。有師父在,你什麼也不用怕。”
胡砂像是沒聽見一般,隻癡癡看着他,良久,喃喃道:“可……我得回家……還有個絕色的相公等着我成親呢……爹、娘……我也舍不得……”
他輕聲說道:“人生總是有舍有得,留在清遠,做個逍遙的仙人,嫁個更絕色的相公,豈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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