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尋瞟他一眼,平靜道:“你想多了。”
她也喜歡錢,從底層爬上來的孩子、曾經因為錢而導緻前途幾度受阻、曾經為錢而數度苦惱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不喜歡錢。
她買不起畫筆畫紙,交不起培訓班費用的時候,她失眠了好幾天,睡不着的時候也會想,要是她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那是不是就沒有這些苦惱了?可以用得起世界上最好的畫筆畫紙,請得起世界上最好的老師,那該多好呀……
但是夢終歸隻是夢,更何況這連夢都談不上。
好在院長支持她的夢想,帶着她挨家挨戶地找人捐贈,找電視台、找鎮長縣長,終于是把錢湊齊了。她的求學之路很艱難,艱難到每一步都是咬牙往前走的,但好在,是往前走的,不是麼?院長對她寄予厚望,跟她說過,她是國家養出來的,趕緊把書讀完好好報效國家,她沒有退路,也沒有偷懶、放棄的資格。可惜的是,院長在她出事的次日,遭遇車禍,當場去世;慶幸的是,院長直到去世,眼中的她都還是令院長驕傲的她,而不是放棄一切、放棄夢想、自暴自棄、沒有出息沒有未來的她。
周以尋不知道她死後有何臉面去面對院長,也一度因此而覺得自己不配活着。放棄了信念與夢想的人,有什麼資格活着?她愧對院長,愧對國家,渾渾噩噩至今日,全是苟活。
想到過往,周以尋咬了咬牙,垂下眼簾。
史密斯醫生說,她要是想痊愈,最好的方法就是遺忘。的确,每次想起,都隻覺得痛徹心扉。一個承擔着過多的希望與責任的人,一個沒有資格選擇放棄的人,一旦放棄,就是罪人。
傅安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隻覺得不知為什麼,小姑娘的情緒突然低落起來。他是個心大又挺會炒氣氛的人,沒在意這個插曲,自顧自找着話瞎扯:“你多大啦?”
“九六年。”
傅安铎挑眉,還挺有緣分?
他笑了聲,“我比你大三歲,不過我有個妹妹,也是九六年。”
他說起妹妹,沒有刻意,自然如流水,就似随口一說。周以尋看得出來他很愛他的妹妹,不然不會連随口聊個天都能想到他妹妹。
“你幾月的?”傅安铎繼續問,也沒别的意思,就尋常聊天。如果非要探究,那——好吧,他有個習慣,那就是遇到和傅安裡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時都會随口問問年紀月份。
問到這個,周以尋有點卡殼,她組織了下語言,“大概是六月。”
傅安铎好奇:“怎麼是大概?”
“我是孤兒,警察把我從人販子手中救下後把我送去了福利院,院長說,當時是七月,我看起來大概是兩個月大,所以我應該是五月的生日。”
孤兒?警察,人販子,院長?
出場人物算是多的,也算是常人聽起來匪夷所思的,大多都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在傅安铎耳中卻不覺得稀奇,畢竟他已經和這三種人物打了很多年的交道。
傅安铎在心裡默默做了計較,微有些驚,那還挺巧,小裡是六月初的生日,很多信息和這個女孩都對得上。不管怎樣,緣分是肯定有了。
他握拳輕咳一聲,壓住情緒,想再問問,但周以尋瞥他一眼,他大概就懂了意思。這女孩防備心重,他問得太隐私,她不僅不會答,還會對他升起防備。既如此,那他就不問了。
隻是,雖極大可能又是一場空,但他對每個可能都不會放過。
萬一呢?
萬一呢?
如果她是,他又沒抓住機會,那他會懊悔一輩子。——二十多年,傅安铎一直這樣警告自己。他查了不下百個女孩,雖然都不是,但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周以尋的防備心重,那他就慢慢來,一點點地了解下去,直到排除她是小裡的可能為止。
「IN」大門緊閉,周以尋帶着他從後門拐進去。池芮已經在了,和幾個waiter在擦着酒杯聊着天,看到周以尋,她從椅子上蹦下來,歡歡喜喜地跑過來:“老闆!”
周以尋并不是每天來,池芮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她,每次看到她眼睛都會發光。她是孤兒院出來的,周以尋把她當妹妹,她就把周以尋當姐姐。要不是周以尋,池芮讀不了書,也賺不了錢,她這輩子都是周以尋的,不管周以尋要不要。
周以尋輕輕颔首,問了幾個事,就讓她把報表拿來看看。
“點個喝的?”周以尋問傅安铎。怎麼也是顧客,該服務還是得服務的。
“你會調嗎?”
真不按常理出牌。
周以尋提了兩款酒:“我隻會這兩個。”
都是基礎款。
“哪個貴來哪個。”他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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