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将軍得知消息,便就緊忙下令,命洛校尉速速率部撤回大顔境内,以免引起更大的沖突。可未等洛校尉率部撤退,天啟駐軍已經反撲至槐縣,洛校尉一部被圍。因五公主人在槐縣,鄭将軍見境況危急,緊派人聯絡天啟駐邊主将談判,沒成想洛校尉竟已率軍以少勝多,破了天啟圍剿。事至此時,本是對我方有利,鄭将軍一方面令洛校尉率兵撤退,一方面與天啟主将何談,想要平息此事。天啟一方連番戰敗,士氣受挫,原也似有息事甯人之意,可未嘗想洛校尉似是殺紅了眼,竟是違抗軍命,非但沒有撤兵,反而将天啟一部逼退了十幾裡。”
“事情至此,再說要坐下來和談也沒可能了,因憂心五公主的安危,鄭将軍也隻得往前增派軍力。我軍将士因見公主遭天啟暗算,本已義憤填膺,又因洛校尉一路沖殺以少勝多大漲士氣,如今全軍勢猛,雙方戰事恐難遏止,鄭将軍這才派末将日夜兼程趕回京城,請皇上定奪。”
初蘭聽完她這番話,第一個蹦進腦袋裡的想法,便是那個什麼洛校尉怕别是洛飛吧。她才這麼想,便聽一旁昭辰開口道:“這洛校尉……可是那個叫洛飛的?”
“正是。”陳參将答道。
她這話才一出口,屋内衆人,隻連皇帝在内都露了些了悟的神色,好似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似的,昭辰更是輕哼道:“難怪了……我原看此人便就魯莽得很,馳雪也是,怎麼竟能放任他鬧出這樣大的事來。”
初蘭心裡咯噔一下,卻也不是為了昭辰這話将洛飛直劃成降雪的人,而是怕昭辰在這兒敲邊鼓,惹皇帝遷怒降罪洛飛,便也顧不得避嫌,開口道:“确是魯莽了些……隻不過我才聽着,想他也是護駕心切,倒是天啟一方派人暗中劫擄公主,其心險惡。”
滿月見初蘭這話,隻當她是替降雪維護洛飛,便也接口道:“正是,若非洛飛相拼,隻怕五妹已遭了天啟的暗算了。”
昭辰道:“如你們所說,他挑起兩國戰事,可還是功臣了?”
滿月道:“怎麼是他挑起的?明明是天啟心懷叵測,先擄了五妹!”
昭辰道:“可有證據嗎?如今人都被他剿滅幹淨了,他可是說什麼是什麼了!縱是咱們信他,又拿什麼與天啟說話?但凡他機靈些,生擒了那些劫匪,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可怕人抵賴不成!”她這話雖是應對滿月之言,可語畢卻不看滿月,反是别具深意地瞥了一眼初蘭和雅容。
初蘭聽出昭辰話中弦外之音,明裡說得是降雪被擄一事,暗裡怕不是敲打她當日遇劫一事。可是暗裡告訴她,若當日她能生擒劫匪,今日便可直指雅容之罪了?
昭辰話音才落,雅容便道:“妹妹們不必争論,事已至此,再要追究誰的責任也是無濟于事。眼下是要商議如何應對才是。”
皇帝才聽着昭辰初蘭和滿月三人的争論一直緊鎖眉頭,這會兒聽了雅容的話才是微微展眉,道:“不錯,承容,依你所見又當如何?”
雅容颔首道:“回母皇,兒臣以為,不管事情起因如何,按眼下之形勢,萬不可退兵,否則就是自損士氣,反而漲了天啟的氣焰!另一則,兒臣才聽陳參将那番話,一直在思量,這天啟先派人假扮劫匪擄走五妹,明顯有心挑撥是非,挑起雙方戰事。按常理,他們既是處心積慮,就應事先做足了準備,可見眼下形勢,僅洛飛一部就将似他們沖殺得無甚還擊之力。這其中顧有洛飛勇猛善戰之故,可他畢竟才上戰場實屬新兵,而天啟守邊将士一個個也非等閑之輩,洛飛便是戰神轉世,怕也不會勝得輕松容易。”
皇帝微微點頭,初蘭原不通兵法,初聽陳參将之報未曾深想,這會聽雅容細一分析,也是聽出些蹊跷。但聽雅容又道:“據兒臣推想,這其中或有兩種可能。其一,便是天啟有意示弱,誘敵深入,布好了圈套隻等我軍往裡鑽。隻這種可能較低,如今兩國兵力相比,天啟明顯勢弱,斷沒有莫名先挑起戰事,大開殺戒的道理。”
“這第二種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從中挑撥,煽動兩國戰事。或是有人假扮天啟兵士劫擄馳雪,激怒我軍。而天啟軍隊全不知情,是以無甚防備,洛飛一部才得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便是天啟後來籌備反擊,然洛飛率部一路沖殺,我軍士氣已起,況兒臣對那洛飛有些了解,當年我軍與天啟一戰他也曾建功,确也是個勇猛之人,發起狠來是個不要命的,兩相消長,有今日之局面,也在情理之中。”
雅容說完,衆人都沉默思量,仍是昭辰先開口道:“若如大姐所言,挑起戰事的并非我大顔,亦非天啟,那還能有誰?挑起兩國戰事,能對誰有利呢……”她這話才一說到這兒,忽又似意識到什麼似的停了口,隻擡頭小心的看了看皇帝和雅容。
初蘭在旁看着,卻見皇帝、雅容和昭辰三人目光中似有如何的深意傳遞,心道他們之間可是有何默契了?她瞥了一眼滿月,見她也似看出皇帝三人之間的微妙,回給初蘭一個迷茫的眼神。初蘭這便斷定,皇帝、雅容和昭辰必是對大顔與天啟一戰早有商議。其實也不奇怪,雅容掌兵權,戰事上她素來早得皇帝心意。而前些日子皇帝暗裡指派昭辰的差事,想來也是與籌集糧草有關,昭辰能得内情也沒甚奇怪的。
初蘭又想前番林景皓與她所言,皇帝似有心明年禦駕親征與天啟殊死一戰,如今戰事突起……難不成……那個從中挑撥兩國戰事之人會是顧卿婵?初蘭垂眸細想,十有八九怕是她了,若是大顔做好了萬全準備,哪還有她坐收漁利的機會!昭辰剛剛欲言又止,怕不是已猜到顧卿婵身上?皇帝及雅容昭辰的異樣神色,或是顧及着她與顧卿婵姻親的身份,立場尴尬才不好明說……
既是人家有意不說,初蘭也佯裝不察三人異樣神色,接下來更是小心謹慎,直到最後定了主意,她也沒再主動開口。
次日,朝堂之上,皇帝就此事尋問諸臣意見。未等衆人開口,雅容便就一番慷慨陳詞,直說眼下之勢,絕不能退,否則便是自損士氣,不若一鼓作氣,直搗黃龍,并自請領兵,讨伐永平,光複天啟。她才說完,昭辰、初蘭、滿月,也是紛紛上前陳辭進言,一緻主戰。衆臣早就知道頭日皇帝宣了幾位公主進宮議事,這會兒見公主們統一口徑,便知聖意已決,再沒有反對的道理。
兵貴神速,皇帝當朝欽點雅容率兵出征。因此番出兵是舉讨伐逆賊,光複天啟之名,是以名以上天啟的正統繼承人顧卿婵自請同往出征,皇帝自無不準,更親贈戰馬寶劍,設宴壯行。宴上衆人均似一腔熱血,同仇敵忾,然衆人無不心明這其中的暗潮湧動。
離京前夕,顧卿婵來探望初蘭與顧卿堯,三人各懷心事的在中廳說了會兒話。
顧卿婵對初蘭道:“刀劍無眼,我此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我隻把弟弟交給你了,幫我好好照顧他。”
初蘭緊忙道:“别說這話,姐姐必能受天庇佑。至于卿堯,姐姐放心,他是我的驸馬,不管怎樣我都會護他周全。”
顧卿婵與初蘭相視,有些話二人卻是心照不宣了,隻說顧卿婵此去,不論勝敗,怕是再難返回大顔,顧卿堯隻身在此,幾與人質無二,可得依靠的便隻初蘭了。
話已至此,顧卿婵也就未再多言,初蘭起身道:“姐姐明日就走,今兒晚上就在我府上吃飯吧,算是我們夫妻給姐姐踐行。卿堯,你先陪姐姐說說話,我去吩咐安排一下。”說完便就起身離開。
回道後堂,初蘭卻是不能放心,叫來畫眉,讓她躲在暗處偷偷聽了顧卿婵與驸馬說些什麼。不多時,畫眉回來禀報,說顧卿婵拉着驸馬去園子裡散步,沒法靠近偷聽。初蘭心中一歎,這都入冬了,又近傍晚,院子裡冷哈哈的有什麼可轉的,可見顧卿婵還是防着她呢,保不齊有什麼背人的話要與顧卿堯說的。初蘭不由得憂心,隻道顧卿婵暗地裡做了這麼多的手腳,可見不是個安分的,别又拉了顧卿堯去攪什麼渾水。顧卿堯如今身份本就尴尬,母皇必要派人緊盯了他,萬一有事,可不是害了他嗎?可轉又一想,這道理顧卿婵也未必不知,想也不會推弟弟去死,再者……顧卿堯那心性,她是了解的,也是絕不會作出什麼事來。
後園。
顧卿婵挽着顧卿堯的胳膊在湖邊散步,一直默默無語,直到進了湖心小亭坐下,顧卿堯才是先開口道:“真的……放不下嗎……”
顧卿婵側頭看他,道:“你放的下?”
顧卿堯垂首不語。
顧卿婵歎道:“看來你真是跟她過閑散了,你就不怕母皇父王在天之靈聽了你這話寒心嗎?”
顧卿堯眸色一暗,喃喃地道:“我隻想天下太平,大家都過得平平安安的。”
顧卿婵想了一會兒,回道:“我也想天下太平,可如何才能天下太平呢?大顔皇帝觊觎天啟已久了,便是沒有你我,這戰事也是無可避免的。”說着隻看着顧卿堯道,“到時候你我可躲在這大顔安享富貴,天啟的百姓怎麼辦?扔着他們不管了?”
顧卿堯眉頭一皺,咬了嘴唇,顧卿婵見此,連忙道:“我并非放不下什麼皇位,我是不想母皇含恨九泉,不想将來到了地下無顔面對列祖列宗,更不想咱們天啟的百姓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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