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千曉冷笑,作勢要捏碎它。靈吓得咕噜滾了一下,嚷嚷道:“别别别……你說大家都是從萬萬萬噬裂谷出來的,何必自相、自相殘殺是不是……嘿嘿嘿……”
“可本尊記得,上回有人扯着嗓子罵本尊是叛徒——”
“不不不是我!呃……其實也、也是我……”
溫千曉啧了聲。
這東西果然腦子不好使。
他懶得再理會瓜子兒,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谷底信步走了片刻,連魔焰都沒點,顯然對這一帶駕輕就熟。
靈還在努力喋喋道:“封印還是免、免了吧,我都上千年沒見見見過外面了……”
溫千曉忽然停下了。
他在滿目黑暗裡靜默須臾,擡手打了個響指,點起一簇幽暗的火焰。
火光朝前探去,照亮了一片雪白的牆。
也并非是牆。
那是一具巨大的骸骨,不知何故葬在此處,魔焰照亮的僅僅是一小塊脊骨,足以窺見其生前是何等的風光無限、令人生畏,死後亦這般巍然雄偉。
溫千曉冷淡的神色倏地溫柔起來,伸手撫上那白如雪色的骨頭,輕柔得仿佛摩挲着枕邊情人的眉眼,徘徊許久,才又沿着脊骨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偏偏此時瓜子兒不識趣地開口道:“這破破破骨頭有什麼好看的,一年來一回,看、看了幾百回……”
魔尊大人聞言翻了個白眼。
在這具骸骨面前,他收斂了許多,既沒有搭靈的腔,也沒有開口訓斥,隻是沉默地順着骨牆走到了盡頭。
那是塊小山似的碩大顱骨,遍布殘破的裂痕,可見生前死得極其慘烈,地上還滾着一支斷角,挂着幾片搖搖欲墜的龍鱗。
這景色他熟的不能再熟了,每回借由鬼門下到谷底,瞧見的便是這麼些東西。溫千曉安靜地站在斷角旁,神色無悲無喜,目光慢慢向上擡去,穿過黑黢黢的眼洞,盯住雪白顱骨内漂浮着的黑色玉石。
那玉石哪怕在黑暗中都極為特别,純淨且毫無雜質,跟谷底終年不見天日的暗色截然不同,仿佛由世間最為純粹的罪惡凝聚而成。
惡魂之玉。
“又見面了,老朋友。”魔尊大人輕輕笑起來,若非眼底紅芒亮如赤血,光聽口氣,還真以為是在問候久别重逢的故友,“本尊與你相伴千年,可謂情深義厚,今年也照例來送你一場好夢。”
苦主相見,分外眼紅,瓜子兒徹底安靜下來,開始裝死。
溫千曉捏住左耳的瑪瑙墜子,微撚幾下,竟将這從不離身的補天石摘了下來,随手一抛,精準無誤地擲在了顱骨頂上。
補天石脫手刹那,惡魂之玉暴動起來。
它在這塊遍布裂痕的顱骨裡被困了上千年,一開始用盡辦法,想要吞噬那同根同源的魂魄,奪得骸骨裡殘留的浩蕩靈元,一舉沖破萬千怨魂,離開萬噬裂谷。
可惜數百年前,天上掉下來一塊五色靈石,不偏不倚砸在了顱骨上,害得它實力大損,算盤落空。
那虛弱得幾乎消散的魂魄天生與五色石親近,借着靈寶之力,暫時斬斷了與自己的糾纏,避過怨魂耳目,逃出生天。
魂魄一走,骸骨中的靈元便變成了無主之物。
惡魂之玉大喜過望,以為那魂魄被折磨千年,吓破了膽,不敢再回來,自己可以慢慢吞吃靈元恢複實力,再藉由冥冥之中那點同根同源的感應,日後慢慢找他算賬。
誰料這厮竟在半年後大搖大擺地回來了,通過鬼門直達谷底,拿着五色靈石叮呤咣啷給自己上了好一通封印。
此後每年一見,封印便加厚一層,重重疊疊,封得它近乎喪失了作惡的力量,連誕生出來的靈都是神智殘缺的。
怎能不恨。
溫千曉盯着暴怒狂亂的黑色觸須,肩背微微緊繃。
他本身是無法封印同源的惡魂之玉的,必須借助補天石。否則當年也不會任它魚肉,虛弱得差點消散,隻堪堪保留下一口活氣。
然而補天石一旦離身,他與惡魂之玉的糾葛重新緊密起來,稍有不慎便會被吞噬,可以說每回封印都是拿命在賭。
黑霧如利刃般瘋狂彈射,在狹窄的谷底肆虐毀壞,惡魂之玉的載體似乎難以承受那一瞬間爆發的力量,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響,部分黑霧悄無聲息地纏上了魔尊的胳膊,瞬間皮肉消融,血迹順着白骨蜿蜒淌下,滴滴嗒嗒的,片刻工夫就在地上積成了小窪。
溫千曉對這種侵蝕已經習以為常,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輕輕阖上眼眸,固本守元,一邊與惡魂之玉相抗,一邊催動着顱骨頂上的補天石。
濃稠得撥不開的黑暗裡,補天石散發着瑩潤的五色光澤,好似深谷底下的一盞照世明燈,清冽的靈力緩緩流入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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