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那玉碎在昆山,花謝在舊園,一轉首千萬年,最好的人已不在世間。
鐵慈柔聲道:“我卻沒你這好運氣,我外祖家族離我很遠,也不親近。我母親向來多病,我萬事不敢煩勞她的。倒是我爹,總被人說是二十四孝慈父,我小時候吃藥,明明不怕苦,喜歡一口喝幹,早苦完早了。他卻偏偏要一口口喂我,每一口還不厭其煩在裡頭加大堆的糖和蜂蜜和梅子,天啊你不知道太多的糖就成了苦,再加上亂七八糟的梅子什麼的,那就是英國人看見也要虎軀一震倒頭就拜的絕世黑暗料理,再一口口地喂那銷魂滋味,我就恨自己怎麼不能兩眼一閉原地升天”
飛羽哈地一聲笑了,她一笑,那一層淺雲淡霧似的惆怅便散去很多。眉目間朗然便似要生出光來,鐵慈雖然對她諸多戒備,但見着也難免心生歡喜,忽然又驚覺,怎麼能拿父皇和她之間的事兒來安慰這女人?如何見她有點哀愁便心生不忍?當真美人難過美人關,這個看臉的世界啊
飛羽卻也在心裡腹诽自己。好端端地和這家夥說外祖父做什麼?這萬一提供了什麼線索以後可不要給自己帶來麻煩兩人相視而笑,表情各自感動,心中齊齊懊惱。
兩個精滑的人,無意中稍稍掀開心的罅隙,讓對方感受了一下其間貫穿的風,便都覺得吃了虧,想要找補回來。
鐵慈往後靠了靠,飛羽便湊過來,鐵慈正好支起腿,碰着了藥碗,藥汁潑濺而出,鐵慈和飛羽齊齊驚呼一聲,鐵慈猛地擡手叼向飛羽脈門,看似要幫她端碗一般,飛羽卻好像慌亂一般正好手一擡,嘩啦一下滿碗藥澆向鐵慈胸口。
鐵慈反應快,立即放棄飛羽的脈門,将被子一拉,藥湯滿滿地潑在被子上。
這一回合便如閃電,不過一眨眼,片刻之後兩人擡頭對視,各自滿滿無辜。
仿佛一個想試探對方有無武功,一個立即反擊都不存在一樣。
鐵慈咳嗽一聲,虛僞地道:“沒事吧?沒燙傷吧?都怪我不小心。”
她本是不走心的關切,誰知飛羽立即嘤咛一聲,将小手指遞到她面前,道:“公子太也莽撞,人家手指都燙紅了呢!”
鐵慈順勢拈住人家手指,仔細瞧那根本看不出來的紅印,滿臉心疼,“啊,燙傷了嗎,我瞧瞧,我瞧瞧”
仔細看那雙手,沒有繭子,也沒有任何練武應有的痕迹。手比尋常女子大一些,但骨節分明,根根如玉,指節纖長,很漂亮的手。
飛羽大大方方伸着手,順勢把小手指一翹,曼聲道:“光說不練,那你給人家吹吹呀。”
鐵慈聽得她語氣中有調笑激将的味道。真的勇士,自然不懼美人的調情。她從善如流,笑道:“心肝兒,這便給你吹。”便湊過去,吹那淡粉色的指尖,卻見那指尖一顫,她一頓,忽然也覺得有些奇異的感覺漫過全身,忍不住擡眼看飛羽。
此刻她坐在床上,飛羽一腿在床上一腿在床下,整個身體都傾靠向她的方向,她拈着飛羽手指,兩人近得呼吸可聞,彼此的香氣淡淡纏繞,她頭上的步搖珍珠垂落,癢癢地搔着她的鬓角。
兩人都定住,目光交視一瞬間,氣氛便古怪起來。
随即飛羽便笑了。
莫名其妙。
人家不是兔兒爺,自己也沒有斷袖癖,這是在做什麼呢!
她一邊笑着,伸手一掐她臉頰,昵聲道:“寶貝兒,藥灑了,我去給你再熬一碗來。”
說完便一臉無事地收拾收拾走了。鐵慈看她離開,摸摸臉頰,心想自己這是被調戲了還是被調戲了呢?
調戲皇太女是什麼罪來着?
砍頭?淩遲?閹割?
正想着,忽聽外頭步聲雜沓,好像一大群人進來了,遠遠有人大聲命令:“所有人都出房來!官府查緝采花殺人大盜!”
夜色籠罩下的滋陽城,比尋常氣氛略顯肅殺,街頭巷尾多了許多巡邏哨,宵禁的時間提前,很多雜役提着水桶,将一張張告示貼滿牆頭,上面清一色的畫着鐵慈畫像。
此刻城門外來了一頂軟轎,前後騎馬跟随的家丁個個神完氣足,精悍非常。
城門已關,這群人中的領頭人卻去敲側門,片刻後,側門破例打開,将轎子迎入。
風将牆上新貼的告示微微卷動。
轎子經過側門時,忽然轎簾一掀,一隻手探出,掠走了告示。
告示畫得不錯,鐵慈于其上,一臉标志性的雍容笑容。
“停。”
轎子立即停了。
“回去。”
片刻之後,轎子轉向,沒入城外黑暗夜色裡。
守城士兵莫名其妙地關上大門,咕哝一句:“這些想一出是一出的公子哥兒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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