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哼哼兩聲,直接用個錘子敲她的頭,“除了宋家那小子,你心裡還能惦記點别的?”
她嘻嘻一笑,“我還惦記老頭兒啊!”
老頭兒撇開臉,“聽着都沒法信!”
她也不說其它了,拉着老頭兒衣角,晃了晃,算是撒嬌。
老頭兒咳咳,“花絲鑲嵌,首要的就是絲,最大的特點也是絲,這花絲的種類最常見的就有二十多種,先練習掐絲吧!”
學掐絲,陳一墨先學了拉絲,把銀條放進拉絲機粗拔,再進行精拔。
老頭兒當場就開始教她,粗拔後三四毫米的絲,老頭兒拉出來最細的一根,讓她自己去測量,她量出來直咂舌,媽呀,這才0.19毫米呢……
“我還能更細,現在看你的了!從粗的開始吧!”老頭兒把工具甩給她,“絲的型号在7到36之間,不同型号對應不同用途,你先拔個粗的給我看看,7号絲是4.7毫米。”
她認真點點頭,結果拉出來的絲慘不忍睹,她都不敢擡頭看老頭兒了,明明老頭兒輕輕松松就一根根拉得又均勻又光滑,她的就這麼磕磕巴巴?
老頭兒這回倒是沒訓她,“還好,第一次能這樣不錯了,手穩着些,熟能生巧,凡事貴在勤奮,三天不練必然手生,你得記着,身上永遠揣着本子和筆,走到哪裡畫到哪裡,以及,一旦進了花絲這道門,手上鑷子不可離,千絲萬絲,都從這鑷子中來,慢慢練着吧!”
這一個慢慢練,她就練到初中畢業。
掐、填、攢、焊、堆、壘、織、編。
老頭兒說這個工藝流程是不可逆的,中間任意一步出了錯,所有步驟要全部重來。
而她不知道出了多少回錯,經曆了多少次重來,她才拿出了她第一件滿意的作品——花絲桃花。
是的,她堅持了将桃花作為她的首件作品目标,一把小鑷子,練習了幾百次,才把花瓣的弧度掐得圓滑順暢,那時候,她走路在掐,吃飯在掐,睡前還在掐,直到她掐出來的花朵輪廓跟她畫的白描圖一樣惟妙惟肖。
而後便去填絲,還是一把鑷子,加上迎絲棍、小盤、小勺、沾活紙、剪刀等等不起眼的小工具,把各種花絲紋路往花瓣裡填,她填進去了花絲、蔓絲和鞏絲,花蕊處用的小松絲。
艱難走到這一步,後面的過程她差點瘋了好幾回,不是焊錯,就是焊接點不規整,甚至掌握不了火候花絲還被她燒熔過多次,好不容易沒熔吧,有時候留下大片的焊迹。
每一個步驟裡老頭兒提到的不能犯的錯,她都一犯再犯,才終于成就她那一朵小花。
第45章9
最後,她還把那朵銀桃花鍍成了金色。原本,她想着是不是在鑲幾顆珍珠,但一想這朵花是送給一個男孩兒戴的,珍珠可就不适合了。
她做這朵花的時候,宋河生常常在一旁邊玩他的掌上遊戲機邊看,親眼看着她重來了一次又一次,因她又要上學,一朵小小的桃花墜子,她做了大半個月才做好。
等那朵镂空桃花金光閃閃躺在她手心裡的時候,她深呼了一口氣,才覺得這麼久以來手指的疼痛,肩膀的酸疼都是值得的!
“河生哥,給你的!”她笑着把掌心裡的花呈到他眼皮底下。
宋河生按了按胸口。
他胸口已有一枚銀桃花,與這朵相比,也許顯得粗笨了些,但他自某一天帶起,就沒取下來過,此刻它貼着他胸口,與他皮膚同樣的溫度。
她看懂他這個動作的意義,展顔一笑,還有些羞澀,“河生哥,那個做得太醜了,你取下來我熔掉算了!這個新的給你。”
他卻捂緊領子搖頭。
“怎麼?你不喜歡這個嗎?”她低頭看自己新做出來的桃花,難道有什麼瑕疵?
他卻還是搖頭,“喜歡,你做的我都喜歡,但我就要這個了。”
“可是……為什麼呀?”那枚那麼醜,醜得她都沒臉多看一眼。
他微微一笑,“你以後做出來的東西會越來越好看,沒有最好看,隻有更好看,難道你每做出來一件新的,就要把給我的舊的換回去?”
“那有什麼不可以!”對于這點,她也是十分有信心的!她相信随着自己技法的成熟,以及設計水平的提高,每一件作品隻會比前面一件更出色,這也是她的目标!
此時念高二的十七歲少年,唇上已經冒出毛茸茸的細須,額頭幾顆小小的紅痘在麥色皮膚上尴尬地冒出頭,頸肩吐出的喉結微微上下滾動,粗嘎的嗓音說着,“不必。哪一個都不是最開始那個,我喜歡這朵,有它就夠。也許不是最好,但第一個,是最有意義的一個。”
暑日的天氣是太熱了吧,陳一墨莫名臉色發燙,就連托着镂空花絲桃花的那隻手,手心也泛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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