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蘭朝你眨了眨眼。
這裡沒有集市,除了軍銜獎勵的房子要有更大的活動空間,比如說諾蘭那個,其他平民的房子都緊緊挨在一起,院子接着院子,中間隻有簡單的籬笆牆隔着。諾蘭說:“聯軍每次說仗打完了就會修繕,給房子接上智能能源,有至少需要的警衛設施,這還是十年前說的,現在有誰信呢?”
有個拿着風車的男孩跑過,諾蘭把腳下一塊石子踢開:“看着點,巴瑞。”
那小孩立馬刹住了腳,向諾蘭恭恭敬敬地鞠躬:“謝謝上校。”
諾蘭拍了拍他的腦袋,巴瑞龇牙咧嘴地笑了,等諾蘭說去玩吧,他又迫不及待地舉着風車跑開了。你看着那五片不同顔色的葉片轉着,在陽光下有些令人眼花缭亂了。
“你喜歡?”諾蘭在某些方面很敏銳,他朝巴瑞揮揮手,要他拿了一個來給你。這是很簡單的兒童可以做的風車,用塑料管子和五彩紙片做成的風車,上面釘了鐵釘,風一過,風車就飛快地轉動。
你張嘴想要說什麼,陽光從轉動的葉片裡透過來,轉得慢時你可以看見光在眼前晃動,轉得快時你可以聞到風裡泥土的清香。你愛看它的速度慢下來,因為風逐漸和緩,同時又有陽光一層層疊加,就像風把陽光送了過來,輕拍在你的臉上。
“我從前玩過這個……”你說,用近乎笃定的語氣,“這種呼呼的聲音。”
諾蘭領着你坐到石階上,他柔和地看着你,撫摸你的發:“想起來了?”
你搖搖頭。
諾蘭說:“我或許有點印象。”他看着你,有什麼在他眼裡複蘇,“那或許是你。當初也是坐在石階上的小孩。”
你好奇地看着他,諾蘭像從夢中一點點清醒,又像在揭露一個謎底:“那是我還沒混到上校的日子,有一天路過童子營,看到一個男孩在玩風車。”
“他穿着童子營及膝的短褲,一個人在石階上,一手拿着風車,另一隻手握着剛摘的蒲公英,然後他轉動風車,蒲公英灑滿了整片草地。”
諾蘭看你聽得很認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或許不是你,可能是我記錯了,當時隻匆匆看了一眼,覺得很奇特,并沒有仔細看那個男孩的長相。今天你提到風車,我就想到了。”
你搖搖頭:“不記得了。”
諾蘭摟着你的肩膀,笑着說:“如果那是你,我們十幾年前就見面了。”
“那但願是我。”你說。你不知道早見到諾蘭十幾年有什麼意義,這一切還是無法改變,你依然會在多少年後的某一天被從那個吹蒲公英的石階送到冰冷的培養儀,諾蘭還是無法擺脫從軍功顯赫的上校到行動不便的強制退役人員的命運。但你又覺得很開心,這件事沒有它本身的意義,但隻要想想你和諾蘭有這一瞥的牽絆就覺得奇妙和不可思議,仿佛這是你們的命運,從苦難到相戀,從殘缺到完整。
諾蘭站起來拍拍褲子,他看向路過的帕金斯夫人,看上去有些膽怯:“嘿,你……”
帕金斯夫人的丈夫已經故去很多年,她是個優雅的婦人,帶着從前猶太種族的長鼻子(現在已經沒有種族之分了,因為無論什麼人,在戰場上都是不可或缺的勞動力),她微笑地看向諾蘭,像一個母親看着一個孩子:“就這樣,别怕,上校。”
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對遊離話題之外而感到不安。帕金斯夫人也向你微笑,她嘴角有個笑渦:“是你吧,孩子。”你不明所以,但她似乎在問候你,所以你點了點頭。
帕金斯夫人笑了笑,邁着輕盈的步子走開了。你看向諾蘭,他有些不安地挪着腳,手也不知往哪裡放,最後隻能迎接你探究的視線,重重歎了一口氣:“做什麼這麼麻煩。亞當!你看着我……”
一隻鳥雀叫了一聲飛過,或許是翠鳥什麼的。即使他不說,你也一直看着諾蘭,你覺得視線隻有在他身上才是有意義的,諾蘭的藍色眼睛閃動着,最後敗下陣來:“算了,亞當,别看着我,把頭轉過去……”
雖然依舊莫名其妙,你還是順從地把頭轉過去了,把視線落到遠處跑過的孩子,和狂野上發電的風車。你聽見諾蘭嘀咕了一句:“虧得你還是個上校。”很想笑,但是他聽到了應該會煩躁地離去,你忍住了。
你的手心多了一樣東西,反射了陽光,刺進了仍在望向遠方的瞳仁,讓你不得不低頭看它,那是一個小小的戒指,銀色的邊,顆粒般的鑽石。但是在這個年代彌足珍貴,因為人們沒有留住太多逃過國家上繳還能在集市流通的鈔票。諾蘭前些天有一陣出門過,應當是去忙活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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