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己的口中順出來,順暢的像是一直以來,反複地勸慰自己的,後知後覺,又仿佛一柄小錘,輕輕地敲在不太能負重的繭上,繭絲一絲一縷,溫柔的成殼,傅老又瞧見了她,她還在那個山坳裡,在那院子裡,背靠着青山雲霧。
他緊緊攥着手,像護着這令他疼了快二十年的記憶。
四下又靜了下來,傅老面上笑了笑,可是有一根針,也插在太陽穴近二十年,着實嫌人的很,捋一捋那菩提念珠來靜心:“我們隻合作這一回。”
又談了好一陣,傅老那疲色眼看支持不住,林書文收了他東西便不再久留,拎着傅老包裝的禮品,叫司機開出車來,他在酒店門外站了會,結果司機一開了車趕到,見他眼神寒沉不耐,與來時的樣子又大不相同。
叫人摸不着頭緒。
酒店旁的拐角,有人影緩緩踱現。
頸上的傷口結了痂,渾身髒灰,襯得鏡片後的面容瞧不出原來的清澈,隻放在身側的手擰着褲線,電話鈴突響,因為隻存了那一個号碼,他當下恢複了慌張的樣子,擦擦手接聽。
“安安……”
聲音是啞的。
江默不住掐着手掌,指甲掐着的部位呈現死白。
話筒那邊,她也有一些沙啞,溫柔且耐心:“他們是不是打了你,你是不是還沒去診所?”想要穿過話筒化成實質地看一看他,卻暫時沒想到辦法:“阿竹,你現在去處理傷口,不要等到發炎,至于别的暫時不要想,我來想辦法。”
認真的聽着她每一個字,他睫毛撲的頓了頓,低聲的應了。
等到她挂掉電話,江默扶着牆,盯住林書文的車牌号,以及主線幹道上藍色的路标牌,一直目送着那車牌遠去,消失,低頭便撫了撫屏幕,收好提起了背包,反方向而走,順路買了一份市區地圖。
小唐助理來得遲,碰巧發現了他這奇怪的操作,通過藍牙耳機彙報給鹿安:“是,林書文剛從傅老住的酒店出來,至于江先生,目前沒有去診所,倒是買了一份地圖。”
鹿安的聲音也傳出來:“你說他買了地圖?”
想了想,真情實意,代入了阿竹,一時喃出閃過的念頭,“他不會那麼傻……想殺人藏屍?”
安總的話是這麼說,語氣莫名,唐助理不置一詞,想着老闆懷疑的口氣認真,好像真的,認為江先生,能做得出來。
第二十七章
這城市的道路,放高了俯瞰像是運轉着的精密器械。
放到眼前來,能見的唯有捏在指間的一枚鑽石,鑽面與光線輝映,構成同樣精密,剔透的迷宮,翻轉時會閃爍彩虹的光,餘暈絢麗細長。
導購像瞧出他大衣是高定,很是巴結,又相繼挑出頂好的鑽。
林書文站着沒應聲過。
少年時的一次,那一次放學後,雨雲初霁,悶熱好轉,水澤充沛的虹光墜下,疏疏的掉落進她的眼睛,雨風刮拂着後領,也是細細的涼,瞬間便有那麼一絲的涼氣,穿越回現在鑽進指尖,壓着想要抽息的念頭。
他想,曾經少年時的他。
不是沒有無措過。
望着天上的虹光,他在那天不緊不慢,失去邏輯的恍惚對自己說,如果安安願意多看看他,他可以做出一道彩虹送給她。
那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想法就慢慢停止,隻覺得可笑。
走出首飾店,将包裝好的手鍊交給司機,上車前扶着車門,他一腳邁進了車,最後踯躅半秒,下定決心地側過臉來,繃直聲音道:“……一會到了公司,你再去福德樓買兩份蝦餃,還有蟹黃包,給她送過去。”微頓,補充:“什麼都别說,她要是問,你就說是鹿卓江帶給她的。”
他明知道她不會相信。
連跟了他好幾年的司機老楊也不大信,那表情想言又止,一副看苦情劇似的感慨。
這一路是不堵,但老楊送了禮回來,接老闆前去應酬的半路,傍晚的幹道上随處可見車流密集,擠着牙膏似要一點一點地挪,當破出擁堵的路道,老楊還狠狠地松了口氣,将車速放緩,開進臨江的複式樓區。
林書文要找的這人,是上一次在古董展廳參與過拍賣的一位叔伯,也是在鹿安拍下那腰牌後,試圖從她手中買下的那位古玩癡。
“叔伯。”
拎着找傅老借來的人情,上前敲門。
林書文敲的輕,頃刻卻有人應了他:“林侄。”堪得上是火燎地邀他入坐,目光從頭到尾膠黏着他帶來的禮品上,于是他也直白,親自揭開,很快從這位叔伯的眼中看見熾熱,使得他反而輕松。
“元代的青花扁壺。”
不出意外,叔伯驚歎地直拍腿,“元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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