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光背書的中途有丫頭來上了茶,張推官随意接到手裡,一口沒想起喝,幹站着聽葉明光背完了,才有了反應,震驚地望向女兒:“你教的他?”
“嗯!”張萱響亮地應了,跟着就把這兩天的事都交待了,然後喜孜孜地向張推官确認,“沒錯吧?光哥兒真的是個神童!”
張推官定了定神,把茶盞丢去一邊,沉吟片刻,然後向葉明光道:“光哥兒,舅舅現在念一篇文章,你聽好了。”
葉明光點點大腦袋。
張推官便開始,他也選了《論語》,不過是另一篇,篇幅和葉明光背過的兩篇差不多。一時念完,他和顔悅色地道:“光哥兒,你試一試,看記得幾句。”
珠華微微緊張地注視着葉明光,這是在長輩面前的正經考校,和昨日張萱帶幾分玩鬧性質的又不同。
但對葉明光來說沒什麼差别,他照舊大約能記下一半來。
張推官神色聳動——過目不忘或過耳成誦這種神技書籍裡時有記載,基本每朝每代都有,還有發散成雅人轶事的,比如著名南宋大家李清照,和她丈夫趙明誠一對才子佳人,兩人日常遊戲是飯後坐在堂中,烹茶,由李清照指堆積着的書史,言某事在某書幾卷、幾頁、幾行,以中否定輸赢,留下了翻書賭茶的佳話。
單從書裡看,似乎神人很多,但,能在書裡留下字号流傳後人的本就是英才中的英才了,真正的現實裡,很多人一輩子未見得能碰上一個這種奇才,張推官沒有想到,年過不惑,居然能在自己家裡發現一個——嚴格來說,葉明光應該算半個,但扣這個字眼意義不大,他這種記憶力已經足以甩開一大票普通人,遠遠跑在前列了。
張推官按捺住激動,把文章再念一遍,葉明光這回可能是習慣了學習的狀态,比昨天還争氣,第二遍聽過,他完整背出。
“好,好。”
張推官都站不住了,左右走了走,踩了一圈地磚,心中激動過後,跟着便泛上來一圈後怕:依他本意,本想讓葉明光再在二房裡混兩年,手指骨骼長好了些,再請個不第秀才來給他和張良勇一起開蒙的,現在看,幸虧外甥女犯了牛脾氣,執意要把他抱回來養,這等良才,如何能蹉跎?至于和勇哥兒一道念書,更是提也别提,兩人資質天差地遠,根本念不到一起去。
後怕過後,張推官又陷入了興奮裡,他也是正經科舉中式的人,腦子裡不一會給葉明光開出了一堆書目,制定了十七八條學習計劃,一邊想一邊便要指導葉明光,結果一低頭,對上葉明光略呆的大胖臉。
“……”忘了,外甥才五歲。
張萱不明就裡,在旁追着問:“爹,我沒說錯吧?光哥兒是神童吧?他簡直聰明得不得了!”
“确比常人聰慧些。”
張推官終于冷靜了下來,此時又有一點“傷仲永”的憂慮,便特意誇贊得含蓄了些,想起來轉眼望珠華,含笑道,“珠兒呢?珠兒學得怎麼樣?”
珠華挺直的胸膛瞬間頹了點回去,她幹咳了一聲:“一、一般吧。”
張萱笑了:“珠兒也不錯啦,學得挺快——”她拉長了點聲調,“不和光哥兒比的話,是這樣。”
珠華沖她“哼”一聲,伸手拉過光哥兒,一揚下巴,道:“二表姐,看見沒有?我倆這叫才——貌——雙全!”
“哈哈——”
張萱爆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來扯她臉頰,“才我見着了,貌在哪裡?快讓我仔細找找!”
“哎呦痛,快松手啦……”
張推官失笑地由着她們鬧,心情舒暢地進了内室去換家常衣裳。
☆、第29章
隔日一早,是和汪太太約定了一起去栖霞寺燒香的日子。
珠華的傷此時已好上不少,不用再綁着布條了,在玉蘭的幫助下,梳了個垂挂髻,就是張萱曾梳過的那種,額前有劉海,恰遮住了傷疤,鬓邊插了兩朵小小的珍珠花钗,珠光瑩潤,映襯着粉面桃腮,往鏡子裡一望,珠華眨眨眼,鏡子裡的小姑娘也眨眨眼,眼波流動間,她都感覺有點被自己迷住。
“這鏡子可真好啊。”
珠華望着銅鏡感歎,這種鏡子磨得再光再亮,也不可能和玻璃鏡媲美,映照出來的人總有一點模糊,一些細微的斑點缺陷不湊得極近是再看不出來的,好似自帶了層柔光,平白給人加了兩分美貌度,這鏡子要是販到後世去,賣給那些中年貴婦人說不定很有市場。
玉蘭一頭霧水,她也望着鏡子,正準備誇兩句小主人越生越好呢,結果珠華先把鏡子誇上了,她搞不懂這邏輯,隻好閉嘴了。
一時收拾停當,用過早飯,出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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