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死了或者說已經死了。”冰涼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趙之露呼吸滞了一瞬,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她整個人竟忍不住微微發顫起來,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衣角。
“你别害怕,我會保護好你的。”那道聲音又變得溫柔起來。
這句話她聽到了無數次,它也确實做到了。
但是,它畢竟和自己不是同類的。
大多數時候,它未經同意的附身,雖替她解決了一些麻煩,同時也給她惹了一大堆麻煩,那些古怪難以解釋的言行舉止讓她成為别人眼裡的異類。
一直以來,趙之露不敢表現出絲毫的怒或者怨。
那種可怕的普通人完全無法抗衡的力量,令人害怕,她也沒有底氣表現出來。
她本就是那種唯唯諾諾的人。
“要遲到了。你怎麼還站在這兒?”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趙之露受寵若驚地看過去,對上來人的目光,心跳頓時漏了半拍。
驚訝、歡喜、酸澀種種情緒雜糅在一起,最終化為輕輕的嗯了一聲。
接着,她便将頭低了下來,将散在臉頰的碎發别在了耳後,小聲補充了句:“馬上。”
和少年并排跑上樓梯時,趙之露原本蒼白的臉頰微微泛起了粉色。
“對不起。”跑到一半時,少年突然扭頭道,“之前的事是我誤會你了。”
趙之露步伐微滞。
尖銳的鈴聲再次響起,早自習開始。
趙之露緩緩地擡起頭,對上少年充滿真誠和飽含歉意的目光,胸脯微微起伏,想說些什麼,眼淚卻率先落了下來。
她想說“沒關系”“我不怪你,季晨”“隻要你别不理我就好”,然而,少年接下來說的話将她所有想說的話都湮沒在了喉嚨裡。
“要怪你就怪我吧,不要怪徐夢。”
趙之露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垂在身側的手重新攥緊。
空氣仿佛頓時變得稀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依稀間,她聽到空中傳來帶笑的嗤聲。
她所有的隐秘心思,以及此刻的狼狽全部暴露在它的視線下,如同脫光了衣服一樣,沒有一點隐私。
“你要原諒她嗎?那個讓你背負小偷污名的罪魁禍首?”輕柔的口吻緊接着在她耳邊響起,近得好像在她耳邊吹氣。
“不可能。”
趙之露開口,聲音依然輕輕的,卻是堅定的語氣。
她在回答它,也在回答眼前的少年,季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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