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循聲望去,發現不遠的位置站了個拿相機的同學,正面向這裡。盛薰書向對方打招呼:“同學你誰啊,拍照嗎?來來,再替我們拍一張。”拿着相機的人走進了,是一個小個子的男孩子,說自己是十班的學生。我十五班,錯錯五班,這個小個子十班,中間還有等額差數,許嘉年想,心中小小一樂。三人說了兩句,小個子建議:“你們擺個姿勢吧,我再幫你們拍一張。”許嘉年躺在盛薰書的膝蓋上懶得動,先向上看盛薰書,發現盛薰書也沒動,就擺了一個剪刀手的姿勢。……簡直毫無創意。許嘉年擡起一條胳膊,五指松松垂着,向下招了一招。喵~盛薰書秒懂,立刻接駁同步,和許嘉年一坐一躺,一左一右,都擺出招财貓的手勢。鏡頭下,兩人一起招手,一起開心地笑。喵喵~赢面好不容易挨過了上午六點半到下午五點半的訓練,一天也還不算完。再到晚飯後,大家集合在室内,分班級方陣坐,一起上思想品德課并訓練軍歌。大教室中,許嘉年和其餘同學一起一起中規中距地學習新歌,一切本來沒有什麼毛病,直到教官讓學生自由歌唱的時候,許嘉年的班級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聲嘶力竭的嘶吼之音!這道聲音來得突兀,引得教室中的人多多少少都循聲看去,但那發出聲音的人卻旁若無人,繼續遵循着自己的步奏:唱幾句正常的歌,突然拔高聲音來一句嘶吼男高音;又唱幾句正常的歌,再拔高聲音來一句嘶吼男高音!衆人又覺好笑,又覺怪誕,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應,因為嘴裡不得閑,連竊竊私語都沒有。許嘉年很快嗅出了不對勁的味道。唱歌的人就在他的班級,他和衆人一樣循聲看去的時候,眨眼就認出了對方來,正是之前競選寝室長時被錯錯踩了一腳的那個人,叫做張西元!四目相對,對方投來一個得意又挑釁的眼神。許嘉年秒懂:果然是跟我争領導權來了!對方這幾天來從沒有動靜,他還以為對方眼看沒争到就偃旗息鼓了,沒想到等在這裡!但許嘉年旋即又迷惑:可是……還是有些不對啊,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隻是讓别人看熱鬧嗎?正當許嘉年捉摸不定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班級的歌唱有點走了調,好像在有了一道特别大聲的聲音之後,其餘聲音不由自主地就像那道聲音依附追逐了。他頓時醒悟:唱歌的時候,誰大聲大家就跟着誰唱;别的時候,誰大聲,大家說不定也就跟上對方了!雖然一天晚上的唱歌無足輕重,但我要防微杜漸,絕對不能讓我在做事的時候出現第二個比我還大的聲音,也不能讓其餘人對于他的印象比對我的印象還多還好!許嘉年拿定了主意,再仔細想想,覺得這時候估計也沒啥花巧好做,索性兩句歌唱之後,直接一拔男高音,加入了大聲領唱的道路!一個人高音的時候,大家依附過去。兩個人用不同高音和不同節奏唱歌的時候,大家頓感混亂了,混亂片刻,幹脆一個個扯着嗓子随口亂吼,硬生生把一首飽含了柔美與壯烈的軍歌唱成了《死了都要愛》!教室裡,十五班的教官不過放松沒五分鐘沒注意這群學生,就發現自己帶領的班級發生了奇妙的變化,而他正飽受其餘同袍的目光洗禮。他先看第一個執着嘶吼的學生,沒事瞎唱個什麼勁;接着又看許嘉年,也是個五音全不在調子上的!最後,看在他們這個班級聲音最大,一個班級就和室内其他班級pk成平手的份上,抽抽嘴角,忍了。晚上九點,一整天的訓練結束。晚上十一點,營地熄燈睡覺。明亮的光在視網膜中漸漸褪去,黑暗襲來,又不全是黑暗,還有窗戶外頭,彌散于山巒之中的光,一點點,合着月色,柔柔的。有涼風在吹,有山蟲在鳴,閉上眼睛,日間疲憊與喧鬧全化作海浪,似遠似近,層層疊疊,由包裹周身而緩緩褪去,一切都很好……如果沒有寝室裡嗡嗡的細語說笑,如果他的喉嚨沒有因為唱的太用力而幹癢作疼,那會更好。突然,走廊的燈亮了起來,教官呵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熄燈了還吵什麼啊?全部給我睡覺!”室内頓時一驚,緊跟着又是一靜。大約一分鐘左右,走廊的聲控燈重新暗下,門外也再沒有了聲息。先是睡在許嘉年對頭的下鋪說了聲:“教官走了吧?”接着就有人回應:“走了吧。”下鋪又說:“我們繼續聊。我聽說明天的訓練項目是攀爬高樓。”有人反駁:“怎麼可能訓練這個?我聽到的是單雙杠。”又有人加入了對話:“你們都錯了,明天我們要做的是火警演習。”第四個人并不在意明天有什麼項目,他很在意據說會在最後一天出現的打靶:“說是給我們真槍訓練,真的嗎?”寝室中說話的人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張西元有點不耐煩了,出聲管道:“你們可以閉嘴嗎?睡覺了!”室内說話的那些人才不在意張西元,直接罵了句:“媽的,你誰啊,要你管?”靠!張西元恨恨地捶了下床,床鋪頓時發出一聲吱呀聲。他火氣十足,隔空問許嘉年:“寝室長管不管?”許嘉年:“……”我跟你有深仇大恨!但他旋即一想,自己搶先一步拿了他想要的位置,估計仇确實蠻深的。其實如果張西元剛才沒有開口,許嘉年就要開口了。不過張西元都替自己趟了一回雷,許嘉年就不再去試一條走不通的路了。他翻身自床上下地。拜張西元剛才那突如其來的一聲質問,寝室内說話的人暫時不說話了,全在黑暗中注視着許嘉年的動作,頗為防備。許嘉年并不出聲,隻來到剛才聊得起勁的那些人床前,一個個拍了他們一下。這些人心頭納悶:許嘉年過來幹嘛?想打架嗎?動作輕輕的,不像啊!更像是招呼我們一聲啊?許嘉年确實隻是在招呼他們一聲。他拍完了人後,站到寝室中央,對那些人招招手,又指指門,而後輕悄悄來到了門旁的牆後邊站定。半夜說話的人弄明白了:是讓我過門口去。去門口就去門口,我還怕了你了?剛才說話的有六七個人,現在有四個人直接翻身下床,往許嘉年所在的位置走去!五個人齊聚門口,寝室中的其他人也來精神了,紛紛自床鋪上直起身體,看向門口位置。也不知是哪一張床鋪的質量不好,突然發出好大一聲晃動聲,引得走廊的聲控燈再度響起。就是這個時候!許嘉年随手拖了個站在身旁的同學,一起矮身,從門縫向外看去。那個同學吓了一跳:“你幹——”他這一句話沒能說完,因為門縫之外,有一雙軍鞋因為突然響起又頗為靠近的聲音疑惑又不耐煩的動了一下,有一聲輕輕的“踏”,從門縫擠入,闖進這個同學的耳朵裡。他的舌頭被貓叼走了。他戰戰兢兢地退後一點位置,再定睛向外看見,就見一雙雙軍鞋立在門外,受視線的局限,他隻能看見軍鞋連同軍鞋上的一截小腿,粗粗算來,有七八個人教官站在他們寝室門口之外呢!再聯想從剛才到現在,外頭聲音一點不聞,裡頭聲音一下不斷,他當時就汗了,立刻退出位置,也像許嘉年一樣,拉着自己的身旁的同學,讓他和自己一起俯下身看門縫。一個個人都俯下了身,又一個個人都站了起來。他們悄無聲息,蹑手蹑手,溫柔地上了床,溫柔地用耳語告訴旁邊的人自己剛才看見了什麼。最後,寝室裡所有的人都溫柔地閉了嘴,溫柔地拉了被子,溫柔地準備睡覺——除了心中還帶着點得知秘密的激動和新鮮之外,還真都認真開始入睡了。直到五分鐘後,一聲尖利的哨響劃破天空。半夜緊急集合!時限:五分鐘!五分鐘後,學生歪歪扭扭地集合完畢,在一連串的整隊命令之後,所有人以标準軍姿蹲在地上,聽教官飽含怒意的訓斥聲:“晚上為什麼讓你們緊急集合,因為五班的男生宿舍在熄燈的二十分鐘後還不能安靜下來!你們在裡頭吵了二十分鐘,我和其他教官就在門外聽你們吵了二十分鐘。現在,五班集體出列,站到我的位置,讓其他人看看,害他們半夜受罰的到底是誰!”隊列中,某個位置集體動了一下,而後磨磨蹭蹭地走上前方。雖然天早就黑了,周圍的燈光也完全不能照亮他們的面孔,但五班的人還是一個個将頭低下來,不願看别人,也不願别人看自己。隊列中,許嘉年的腳蹲麻了。他暗暗換了下重心,又輕微擺一下有點僵的脖子,突然發現前方一衆低頭的隊伍中,突然出了了個不和諧的擡頭音符。哈,肯定是錯錯!許嘉年内心笃定,見左右沒有教官,飛快挺挺身體,朝前方一呲牙:好錯錯,五班被抓典型,肯定有你一份功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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