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司羽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開價:“一兩銀子?”沈玉竹低頭給沈落梅倒茶。亓司羽不急:“二兩。”沈玉竹将茶遞給了沈落梅。亓司羽氣定神閑:“五兩,不說拉倒。”沈玉竹看沈落梅将茶喝下,自己也喝了一口,才道:“那還是先帝在位時的事,應該是……德成四十五、或者四十六年……”沈玉竹偏頭,努力想了想,“距今有十八、九年了大概……我也是聽人說的,記得不是很清楚,說是七十五聯不知從哪裡弄到了一枚一尺來高的蛋,從中孵出了一隻紅火色的鳥,有人說,那就是鳳凰,後來有人将它買走了。”亓司羽心下總覺得哪裡不對,仔細去想,又想不出個緣由,等了片刻,眨眨眼,“沒了?”沈玉竹點頭:“沒了……沒人知道是誰買走了那隻鳳凰,也不知道那鳳凰後來去了哪裡,再後來,七十五聯大亂……先帝也去了……”亓司羽偏頭,一句話脫口而出,“确定是鳳凰不是朱雀?”問完後她自己先愣住了。沈玉竹怪異的看她一眼:“誰知道呢?”亓司羽蹙眉點頭,隐隐覺得心底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怎麼也抓不住。也不知為什麼,亓司羽就因為“鳳凰”一事莫名其妙的消沉了好幾天,這天傍晚,天氣陰沉的可怕,好在她找到了客棧,依然是三間上房,跟着她進店鋪的沈家兄妹厚着臉皮住進了隔壁,她便假裝沒看到。夜裡,外面果然下起大雨。亓司羽掙紮着從噩夢中醒來時,一雙杏眼瞪得像銅鈴,幾乎忘了用鼻子呼吸,張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氣,精緻的瓜子臉上滿是汗水,沁濕的鬓角額發貼在臉上,淩亂而狼狽,身後披散的青絲更是亂做一團,如同此刻的心緒。這番模樣,格外惹人憐愛。過了好一會兒,亓司羽才從被灼燒的惶恐中清醒過來,撲通亂跳的心漸漸平息,“又夢見了,呵……”自打下山,越是靠近蘇家鎮,噩夢就越加頻繁。亓司羽扯着嘴角無聲笑笑,從火堆裡被抱回亓家時,她幾乎奄奄一息,渾渾噩噩大病一場,醒來後,小時候的記憶就模糊了,隻有被綁在火刑架上燒灼的這個夢,做了許多次——清晰得……如同昨日。窗外雨聲大作,亓司羽下意識去摸手腕,卻摸了個空。——不見了。她心下慌亂,手在微潮的薄被下胡亂摸索,從床頭到床尾,急得冷汗又一次濕透了衣背,才終于在被衾的褶皺間找到。将從不離身的靈石手串戴回手腕上,亓司羽長長呼出一口氣,心緒漸如止水——畢竟這個夢沒做過十回也有八回了,吓一吓也就過去了。她爬起來摸到窗邊開了窗戶,帶着青草氣息的濕潤空氣撲面而來,一掃屋内悶熱。亓司羽發了會兒呆,才到桌邊灌了幾口涼茶,仰頭時,敞開的領口下露出一片觸目驚心的淡紅色疤痕,她随意将領口拉好,正打算回床上繼續睡覺,一聲驚雷突然在窗外乍起。“轟~”亓司羽驚了,再不複下床時的從容,跟被那雷劈中似的一躍而起,狼狽地串回了床上,鞋都沒脫就整個兒埋進了被子裡。“天靈靈,地靈靈,阿彌陀佛,真君保佑……”隻可惜不管她怎麼念,雷雨就是越下越大,隆隆的雷聲一直在窗外響個不停。這場雷雨下得極廣,遠在千裡之外的萬頃山也被它囊括,亓子儀本已經睡下,睡夢中聽聞雷聲又驚坐而起。動作過大,引得床角挂着的風鈴叮咚作響。“公子可是渴了?”外間,天荷輕柔的詢問聲傳來。亓子儀扶額,按住凸凸跳動的太陽穴:“不渴,你睡吧!”說着又動作輕柔的躺回去,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怎麼這個時節還會打雷。”亓子儀暗歎一聲,黑暗中,露出一抹苦笑。某個傻丫頭,又要被吓着了。亓司羽從前并不怕打雷,她小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過,那會兒她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像棵恣意生長的梅,哪怕被雪壓彎枝頭也要從那一片白中探出一枝顔色,散出一抹幽香。隻是後來到了萬頃山,每每遇到打雷就如天雷勾動地火。第一回沒有防備,打雷時她正在樹上摘桃,閃電就擦着她身邊落下,将她繡着桃花的披帛燒成了灰,她驚得從樹上摔了下來,幸而那樹不高,可她還在愣神,第二道雷又劈在了她腳邊。九歲的小姑娘頓時就吓得“哇哇”大哭,她哭起來也是任性,隻管捂着臉閉着眼嚎,哪還管周遭,要不是大哥亓子雲速度快抱着她躲了開,第三道雷就直接落在了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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