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此番陳兵晉州,欲扼北齊咽喉,陽淵親自領兵進至汾曲,命内史王玄聲督諸軍攻平陽城,三日,平陽守将、刺史出降。
北周軍隊咄咄逼人,二日後又克洪洞、永安二城,陣前主将對陣,王玄聲提劍高喝:“豎子敢同吾列陣爾!琅琊安在?煌昭安在?”守将竟當衆泣啼獻城,北周遂俘其甲士一萬六千人。
外患在即,内亂的隐憂才顯露到台前。高桓心知此時狀況皆在衛映預料之中,再強行将他囚禁起來便是坐等亡國之禍,可他心中還存了一絲僥幸,想着天能佑北齊。
是以在北周占盡優勢卻傳國書請求議和時,高桓幾乎是欣喜若狂地應允。那日後他終于進了他囚禁衛映的内殿,肆意發洩一番後将國書扔給他,哈哈大笑:“你說,等兩國修好,朕還需要留着你嗎?”
“那陛下是想割地,還是納貢呢?”衛映将國書收好,“不過緩兵之計耳。今冬突厥來犯,北周焉會援齊,隻會北聯突厥、南和陳朝瓜分齊地,亦不算背約。”
“今冬齊周已結秦晉之好,北狄焉敢來犯?”高桓不以為然。
衛映不再言語,高桓看不慣他這幅樣子,從背後锢住他下颌惡狠狠道:“你再惹朕,朕保管找得出能教你更生不如死的法子。”
他感受到衛映背脊顫栗,心情略微好了些。
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況論是個本來明朗驕傲、被護着不曾受半點委屈的人。
他現在還有一口氣撐着,往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五月二十二,北周遂國公入邺城與北齊議和,帝于昭陽殿設宴。
那遂國公陽淵今年不過三十餘,長身玉立,豐神俊朗,一身玄色黑衣襯得面如冠玉,雖面色含笑,卻自有英武不可逼視之風。他領着一隊護衛入殿,見了高桓也并未行禮。他親随滿面倨傲,朗聲道:“遂國公見我北周皇帝亦免跪禮,北齊皇帝陛下又如何能受國公大人的禮呢?”
樓晃不忿,譏笑道:“國公大人的膝蓋不跪帝王,那留來何用?”
那已安然居于上座的遂國公朗聲大笑,眉眼間卻有冰冷倨傲之意,他以随身的佩劍指了指自己的膝蓋:“此膝,隻跪高堂父母,天下英雄。”
樓晃還欲再辯,高桓生怕陽淵不悅以緻盟約不成,便制止他:“朕自慚無德,便不受遂國公的禮了。”
樓晃不敢再出言,而陽淵隻淡淡笑道:“北齊皇帝陛下甚有自知之明。”
高桓心中惱怒,不再言語,而賓客列次上前,注意到陽淵目光似乎一直在殿中環視尋覓,似在打量北齊群臣,待到賓客全部入席才停下。
殿中奏樂,絲竹管弦,美人歌舞,而陽淵似乎對此并入眼,待高桓問起此舞如何,他隻漫不經心道:“北齊皇帝排這靡靡之樂,倒仿若南朝歌舞。”
南朝多羸弱短命之朝,而音樂确實偏柔靡,不比北朝剛健。高桓知曉他在暗諷北齊軍隊羸弱,自覺面上有辱:“此曲為北朝曲目,并非南朝那靡靡之調,定是領舞者太過柔弱,跳不出這神韻來。”他話鋒一轉,“來人,拖出去斬了!”
那領舞美人瑟瑟發抖,不住求饒,而陽淵看她一眼,隻郁郁歎道:“美人何辜啊!”
“也罷,身子柔弱,本非女子之錯。”高桓自覺失了顔面,又不得不就坡下驢,心中極怨憤,又見衛映在席上面色冷肅,似有怨色,心中又生一計,“那此曲由男子舞,定能舞出其間神韻-------留朔侯,上來獻舞!”
北齊朝臣知曉前日金車之事,嗟歎憤恨者有之,作壁上觀者有之,而北齊便多有欽慕驚歎之色,猶以陽淵目光灼灼。而衛映隻自斟酒,漠然道:“臣隻提得動劍,跳不來舞。”
“劍舞也可。”陽淵趕在高桓出口前道,他注目衛映昳麗的面容,贊歎道,“明星煌煌,烈日昭昭,留朔侯果然是神人之姿呢。”
“留朔侯神仙之态,北齊滿朝皆知。”樓晃促狹笑道,北齊朝臣便不時附和低笑。衛映臉色青白,又推拒道:“臣手中并無刀兵,如何舞劍?”、
“那便用本公的寶劍吧。”陽淵解下佩劍置于案前,朝衛映示意,“本公自得此劍,二十載鮮少離身,随本公南征北戰、立功無數,也襯得上煌昭将軍威名了。”
“謝遂國公。”衛映不再推拒,走到陽淵案前拿起劍,将其拔出劍鞘,正欲擡手,手腕卻被陽淵握住,他擡眸瞪向他,卻見一雙黑眸如深潭如夜空,幽深绮麗,似是故人。
他拉着他的手,眉眼間中的溫柔縱容,竟有一刻令他神色恍惚:
“拿了我的劍,就莫想殺我。殺了我,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衛映一怔,而陽淵已松開他的手,朗聲吩咐道:“留朔侯舞劍,先前之曲再好,也襯不上了------換《琅琊王入陣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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