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才急忙喊她:“鞋,鞋,鞋還沒穿呢。”
尹氏倒是聽見了,回過頭拿了鞋卻等不得穿,提着就出去了。
到了外頭把院門一開,瞧見眼前站着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閨女,一時間竟有些不信,直愣愣盯着皎娘,嘴裡叨叨着:“莫不是夢吧,莫不是夢吧……”
皎娘也幾疑是夢,雖才嫁出去一年,可這一年裡卻沒回來過,平常日子嫁出去的姑娘不好回娘家,趕上年節兒的能回來了,自己卻又鬧了病,屋子都出不得,哪裡能回娘家,隻冬郎隔些日子便去自己哪兒一趟,說些家裡的事,皎娘知道爹娘身子康健,才放了心。
說是放了心,到底不能見面仍是惦記,畢竟是親爹娘,又自幼疼寵呵護,這不見的時候雖想念卻還忍得住,如今這一見着了面,那積在心中的思念委屈一股腦湧了上來,哪裡還撐得住,一下子便撲到了親娘懷裡,眼淚滴滴答答的往外淌,停都停不住。
本就想閨女想的不行,這好容易見了面,閨女一哭,尹氏心都碎了,也跟着啪嗒啪嗒流眼淚,娘倆就在門口抱着哭上了。
瞧着這場景,後面的韓媽媽心裡都跟着發酸,眼角也有些潮潤,到底不能跟着哭,便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柔聲勸道:“大娘子一直惦記着二老,這好容易見了面,該是高興的事,怎麼倒哭上了,大娘子這一哭,倒惹的老太太更擔心難過了不是。”
韓媽媽幾句話倒是提醒了皎娘,可不嘛,自己這一哭,阿娘不定以為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呢,豈不更是憂心,真真的不孝了。
想到此,忙抹了抹眼淚從尹氏懷中出來道:“韓媽媽說的是,見了阿娘本是高興事,怎倒哭上了,怪不吉利的,阿娘也莫哭了。”說着掏了帕子出來給尹氏擦眼淚。
尹氏卻仍直勾勾盯着皎娘,半晌方擡手摸了摸皎娘的臉:“這眉,這眼,真是我家大丫頭回來了,娘沒做夢吧……”
尹氏幾句話勾的皎娘眼睛又瑩起水霧,努力憋了憋才憋了回去,抓着她娘的手道:“阿娘,不是夢,真是皎娘回來了,皎娘來看阿娘阿爹了,不信您再摸摸。”
尹氏果真又在皎娘臉上摸了摸,終是确認了不是夢,大松了一口氣嘴裡叨叨着:“不是夢,真不是夢。”
後面跟出來的玉秀才雖也想閨女,到底是一家之主,自然不能跟着娘倆一塊兒哭,咳嗽了一聲道:“這都瞧見人了,哪還是夢,趕緊把鞋穿上要緊,沒得在家門口讓人瞧笑話。”
尹氏這才想起跑出來的匆忙,鞋還提在手裡呢,也有些不好意思:“瞧我,這一聽見丫頭回來,高興的連鞋都忘穿了。”說着便要彎腰穿鞋。
卻被皎娘伸手接了過去,把鞋幫子整理好,蹲下身子,擡起尹氏的腳,用帕子撣了撣上面的土,把鞋子套了上去,皎娘的動作很慢,很仔細,像是做什麼精細的繡活兒一般。
尹氏是天足大腳,玉秀才是讀書人,家裡的大小活計都是尹氏操持,當日說親的時候,便是顧慮這些才沒嫌腳大,腳大的媳婦雖不好看卻能幹,畢竟兩口子成婚不是光養兒育女,還得過日子,玉秀才是聰明人,深谙自己的短處,娶了尹氏,兩口子分工互補,日子過得倒也順遂。
隻是當初生了皎娘,知道是個丫頭的時候,玉秀才着實擔了些心,雖他不嫌妻子腳大,卻不代表别人不嫌,怕閨女随了她娘也是一雙大腳,将來不好說婆家。
可生出來的丫頭跟個小貓似的,聽見産婆子說身子太弱不知能不能養活,玉秀才便把腳大腳小的事丢到一邊兒去了,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兩說,哪還顧得上旁的。
後來雖說鬧了幾次玄兒,到底命是保住了,及到大些眉眼兒手腳長開來,竟是個格外好看的小丫頭,皮膚雪白,眉眼如畫,手腳也生的精緻,誰見了都說就憑這手腳,将來一準兒是個巧丫頭。
這話許是人家客氣,不過長大了,的确是個心靈手巧的丫頭,識字念書一教就會,繡花針線也極出挑,隻是身子太弱,隔三差五的便病一場,藥都快當成飯了。
如今瞧着女兒這精細好看的小手給妻子穿鞋,大腳小手,對比起來,真是讓人既欣慰又心酸。
韓媽媽在後面瞧着心裡也是一片溫軟,怪不得皎娘這樣的性子會忍着委屈跟了六爺,是怕爹娘被牽連吧,還有她那個兄弟,這一家人雖日子并不富貴,這份親情卻不是那些豪門大戶裡能有的。
豪門大戶外頭瞧着風光,真說道親情上,便是梁府已算極和睦的,也不能跟百姓人家相比,富貴了地位顯赫尊榮,親情也難免疏淡了些。
皎娘把鞋穿好,尹氏拉她站了起來,又底細端詳了端詳道:“瞧着氣色倒比在家時好的多了,這一年也不見你家來,還當又鬧病了,娘擔心的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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