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非議的。”
李昭喝了口酒,眉一挑,将胡馬公公喚進來:“胡馬,這就拟旨吧,嗯……封高牧言為承恩侯,他妻子莫氏也封個诰命,對,還得賜個宅子。”
我心裡越來越慌,李昭雖說言語偏袒我和高家,可、可這不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就連大福子當羽林右衛指揮使,他都能内外安排打點,給大福子頭上安了個莫大的軍功,來堵住朝臣的嘴,而對八弟,就這麼輕易封爵了?
蓦地,我忽然記起方才孫禦史暗示的哪句話:原本就不是你的東西,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可,可我就是不甘心,他明明答應了的。
“牧言,你、你……”
我呼吸越發急促,進與退,如何抉擇?最終,我狠狠心:“你還不來謝陛下恩典?”
八弟一怔,顯然不知所措,他緊張得臉發白,額上冒出豆大的汗水,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四腳伏地,聲音發顫:“陛下和姐姐疼草民,草民實在愧不敢當啊。”
八弟用袖子抹去汗,雙拳緊緊攥住:“草民不過是市井無用之輩,文不能安民保民、武不能開疆鎮土,實在不敢受陛下的天恩。”
李昭聽了這話,手指劃過酒杯口,笑道:“你也太謙卑了,功勞……以後再掙嘛,不過是個區區侯爵,有什麼不能當的。”
“求陛下收回旨意。”
八弟以頭砸地:“草民當年眼見家族敗落,實在無法再承受烈火烹油的天恩,如今惟願将兩個黃口小兒撫養長大,教他們讀書做人的道理,日後他們若是争氣,自去走科舉之路,能不能高中,全看他們的造化。”
“你也太迂了。”
李昭飲了口酒,手指向跪在八弟跟前的鲲兒,笑道:“這孩子不錯,朕看以後能承襲你承恩侯的爵位……”
“陛下何必強人所難。”
八弟猛地喊出這話,他忽然渾身抽搐,額上青筋直冒,雙眼圓瞪,似乎想起什麼可怕的往事,大口地呼吸着,牙關緊咬,竟生生将口舌咬出了血,鲲兒吓得之哭,搖着他父親:“爹,您怎麼了?四姑,爹又犯病了!”
而四姐也着急了,跪着爬過去,環抱住八弟,打着八弟的臉,連聲喚牧言,并且狠狠掐八弟的人中,哭着瞪向李昭,言語中埋怨頗深:“這孩子當年經曆過那麼一遭,落下了病根,十分畏懼這些事,陛下何必吓……”
那個吓唬二字四姐剛要脫口而出,孫禦史眼疾手快,立馬捂住了四姐的嘴。
“算了算了,我們不要了。”
我心裡也是急,剛準備起身去看看八弟,就被李昭拉住了手。
而此時,我看見八弟慌亂地四處看,目光落在方才包餃子的案桌上,他瘋了似的蹿出去,一把抓起菜刀,瞬間,幾個羽林衛就沖了進來,拔刀對準八弟,正要下手,他們聽見李昭咳嗽了聲,忙收刀,護在皇帝面前。
“牧言!”
我急得不行,這孩子到底怎麼了,要做什麼!
我看見八弟雙眼通紅,嘴裡喃喃不知在說些什麼,忽然,他看見了鲲兒,一個健步上前,跪倒在地,一把将鲲兒的手拉出來,啊地叫了聲,齊刷刷剁去兒子右手三根指頭。
鲲兒年幼,一開始不知父親怎麼了,吓得不知所措,而被斬斷指頭後,痛的慘叫,血流了一地,竟給生生疼暈了過去。
“不要爵位,不要爵位。”
八弟緊緊地抱住他兒子,拿着菜刀,茫然地四處看:“不科考了,不考了,能不能放過高家,放過我姐姐,麗華死了,我也要死了……”
我心如刀絞,掙脫開李昭的手,咬牙瞪着他。
李昭搖頭歎了口氣,痛惜道:“牧言這孩子也太癡了,不願做侯爵,說便是,何苦傷了自己的兒子。”
第50章家在何方?我後悔了,想回家了
我回長安的第一個年,就這樣過了。
以滿懷欣喜開始,至血肉分離結束。
可悲又可笑是不是?
八弟隐疾複發,傷了親生兒子鲲兒。好在李昭早前有安排,明着下旨讓太醫院院判去“戰場随軍”,實則把那醫術精湛的老先生放在我這兒,照顧我的身子,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場。
原本我以為鲲兒的傷重,求院判大人好生醫治。
豈料太醫在給鲲兒止血、治傷、喂止疼藥時淡淡說了句:孩子的傷是明病,有好的一天,關鍵是大人的心病難醫,如同爆竹,平日裡堆在家裡沒什麼的,可一遇着火,肯定得炸,于人于己都不利。心病還須心藥醫,他這病的症結在哪兒,隻有本人知道,要自己慢慢想開,同自己和解……
是我的不對,全是我的錯。
八弟這些年一直過得清貧,可如他自己所說,一箪食、一瓢飲,在陋巷,吾無憂有樂。他素日裡寡言少欲、安貧樂道,情緒失控隻有兩次,一次是四月那次在書坊見到我,另一次就是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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