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寅時,金昌城上的涼州軍打退了今晚氐秦軍第四次狂攻了。
呂光手下号稱“四大天王”之一的輔國将軍杜進是這些天來的攻城總指揮。
他的打法比其他三人更加難以琢磨,忽而白天忽而晚上的攻城,連日來令涼州軍精神疲憊,叫苦不疊。
西城門上守城軍兵忙忙碌碌,有的把傷亡人員擡到後面,有的向城上搬運滾木礌石和箭矢。
鎮東将軍柏華手按佩劍,向城下看去,黑夜裡火把星星點點密布城外,一直綿延到遠處黑漆漆的關山腳下,不禁憂心如焚。
但表面還是鎮定自若,他知道,如果作為主将表現出慌亂,那金昌城的涼州軍也就失去了安全感,軍心就更加不穩了。
尤其是前将軍陳安不聽自己的勸阻,非要趁氐秦軍立足未穩,出城夜襲。
不想用兵詭詐的呂光早已暗中提防,設置了空營,把陳安團團圍困,自己率軍突進重圍将他救出,不但陳安身負重傷,還損傷了近兩萬人馬。
由于陳安在涼州,乃至在兖州以及大晉的地位和威望,他的失利和負傷無論對于士氣還是防禦兵力都是一個重大的損失。
這三萬人馬也是整個涼州能拿得出手的最後精銳了,剩下的都在河會城,由蕩難将軍索商率領防守黃河沿岸。
黃河對岸則是對涼州虎視眈眈的新興勢力,以勇士城(今甘肅蘭州市榆中縣大營川)為都城的隴西鮮卑人乞伏國仁(史稱西秦)。
柏華看向北方黑漆漆的夜空,心中默默念道:辛恭靖此刻在哪兒?平北将軍啊,您什麼時候才能到……
“鎮東将軍,您喝口水吧。”身後一名親兵雙手捧着一隻銅碗,遞了過來。
柏華接過,看了看,碗裡隻有三分之一的水,火把亮光中,裡面還有些許沙子,飄浮着黑乎乎不知名的雜物,散發着酸腐之氣。
他剛想開口拒絕,但張開的口卻沒發出音來,隻有“咕噜,咕噜,齁,齁”的奇怪聲響,喉嚨一陣陣灼熱燃燒感像是撕裂了一般疼痛。
為了繼續指揮戰鬥,隻得強忍着惡心接過碗,一飲而盡。
剛剛喝完,還沒轉過身來,聽到“嗖”地一陣冷風從身後襲來,作為兖州軍中第一神射手的他自然知道這是箭矢,下意識地一低頭,一支利箭“嘭”地一聲從頭上飛過,挂着他頭盔上的紅纓直直釘在前方箭樓的木柱上,兀自顫抖個不停。
接着看見不遠處城垛口邊幾名軍兵中箭倒地。
他娘的,秦軍又發起進攻了!
随着一陣急促得箭雨過後,城下傳來了隆隆的戰鼓聲和嘶吼的喊殺聲。
柏華大聲吼道:“準備戰鬥!”
疲憊不堪的涼州軍兵從地上爬起,各持刀槍,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城頭防禦戰。
柏華手扒城垛口,向城下望去。
一隊隊威武雄壯,訓練有素的氐秦軍兵手舉火把,手持刀槍,向城下列隊前進,齊聲喊着口号:“攻取金昌,活捉陳安!”
這份不畏生死,從容不迫的氣勢,足以震懾人心,呐喊聲響徹夜空。
柏華取下斜挂在胸前的長弓,搭上羽箭,大聲嘶吼道:“平北将軍救兵已近在咫尺,為妻兒老小,為涼州父老,誓與金昌共存亡!”
剛剛喊完,又是一陣箭雨從城下射了上來,這次是箭頭燃燒着麻油的火箭,頓時箭樓、城牆燃起熊熊烈火,升起了滾滾濃煙,彌漫了整個北城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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