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地球的時候,最喜歡探究街道上的故事。一天中有多少喜怒悲歡在街道上發生——同一條街上的同一個點可能曾聽過熱戀中情侶的輕笑呓語,也曾聽過失去親朋的可憐人在絕望哀嚎。
午夜的街道更是秘密的存放地。深夜裡獨自在街上散步,會遇到很多同樣孤獨的靈魂。
喬瑞青以前很喜歡這種不期而遇的感覺。大家相遇分離,擦身而過,心照不宣地不去探究彼此的心事。
但是今天既然要做節目,他就勢必要跟過路蟲發生交集。
這讓喬瑞青有些緊張。但仔細想想,也許他當初也是希望有個人可以攔他下來聊聊天的。
當時沒有出現這樣的人,今天便由他自己來做這種事情吧。喬瑞青頂着夜風往前走,居然有種使命感當胸而生。
路邊零星燈盞發着冷光,空氣中傳來隐約的樂聲。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心情平靜。
走着走着,喬瑞青突然意識到這聲音不是什麼音響自動播放的氛圍音樂,而是真的有蟲在大半夜唱歌。
這歌聲空靈,有點童聲合唱團的調調。歌者應該就在喬瑞青附近。随着喬瑞青逐漸走近,他慢慢可以聽得清歌詞。
其實沒有什麼詞,整首歌反反複複就一句話:“我聽見風在呼喚……我聽見風在呼喚……”
聽起來唱歌的蟲并沒有認真地在唱一首完整的歌,隻把一句話用不同的旋律翻來覆去亂唱。但是意外地很能傳情達意,歌聲飄在夜色裡,有如海妖歌吟。
是讓蟲聽着感覺難過的歌。
喬瑞青跟着樂聲找過去,最後停在一座長橋橋頭。
黑夜裡高聳的橋頭碑仿佛巨獸,襯得碑下的雌蟲居然也顯得纖小。雌蟲很危險地坐在橋邊欄杆上,一邊放聲唱歌,一邊從地上扒拉起石塊往江裡丢。
深夜、橋頭、孤身一蟲。一串關鍵詞弄得喬瑞青腦中警鈴大作,莫非這隻蟲想要……?
一瞬間他也顧不得什麼節目不節目的了,趕緊沖上前拉住這隻蟲的手臂,道:“喂!你——”
“啪”,他的手被很不客氣地甩開了。雌蟲的歌聲戛然而止,氣勢洶洶地瞪了喬瑞青一眼:“多管什麼閑事!我,我隻是在這裡打水漂而已!”
……午夜專程跑出來打水漂,可以的。
喬瑞青也不拆穿。他這才發現,這隻雌蟲身量确實不大,充其量隻能說是個蟲崽子。聽他說話呢,大概可以猜測他是隻青春期别扭少年蟲。
不是喬瑞青吹噓,他的孩子緣一直很好,世上就少有他搞不定的問題兒童别扭花朵。
“我也沒說你不是呀。”喬瑞青笑說,翻身到欄杆上跟小雌蟲一起并排坐好。
别的不說,這個位子确實選得好。大江明月,看得蟲心情開闊不少。
小雌蟲僵在原地說不出話,哪怕是在大晚上都臉紅得很明顯。他抿起了嘴唇,轉身就想走開。
卻又被喬瑞青拉住了。
“我想請你幫個忙。”喬瑞青指指盡職盡責跟在他身邊的攝像機,“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正在為我的節目發愁。可以邀請你做我這一期的嘉賓嗎?”
小雌蟲的聲音猛然變得尖利:“誰允許你擅自拍我的?!我警告你……這、這可是侵犯了我的肖像權!”
說着說着他突然反應過來:“……你騙我。哪有蟲會在大半夜出來拍節目的!”
喬瑞青面不改色:“怎麼不行。就許你半夜出來打水漂啊?”
張牙舞爪的小雌蟲給怼熄了火,站在那裡吭哧了好半天。喬瑞青在心裡偷笑,往陷阱裡又撒了一把餌:“就讓我們彼此都隐瞞一點嘛。幫我拍個節目,我給你免費陪聊;你要是介意的話,播出的時候我也不會透露你的個蟲信息。”
小雌蟲哼了一聲,防衛性地抱起手臂,沒有回答。
但也沒有離開。
兩蟲肩靠肩坐在欄杆上,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隻餘江浪的嘩嘩聲響。
“……怎麼不問,你。”半晌,小雌蟲沒頭沒尾地說。
勝利!喬瑞青俯身從碎石堆裡撿起一個扁薄石子,瞄好了丢到江裡。騰騰騰跳足了七個水花才沉下去。他心底下給自己喝了個彩,轉向小雌蟲。
“那好啊。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嗎?”喬瑞青拍拍手,拿出自己最親和的聲線問道。
明明是小雌蟲先開的口,但真要說了反倒吞吞吐吐的:“我……我現在在帝國皇家學院就讀,嗯……還是預備科。今天我是翻牆出來的,到現在反正宿舍鎖了門,就……”
好嘛,半天一點關鍵信息都沒說。但是喬瑞青安靜聽着,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煩的神色,也一直沒有開口打斷。
直到小雌蟲自己停了嘴,沮喪地低下頭:“我不會。我說不好的……你找别蟲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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