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崔钰跟着他,大概是習慣了,沒覺得有什麼,現在這個頂着柳晨的臉,讓他渾身不自在。石崇源一聲不吭。紀韶一拳頭砸在棉花上。有個男的路過,看神經病似的看了眼紀韶,然後加快腳步,生怕紀韶突然發病。紀韶,&ldo;……&rdo;他雙手插兜,眉眼收在帽檐下,迎着小雪花走,步伐很快,懶的再說一個字。鬼一個見一個,紀韶算是看開了。這回是白無常,再等等,估計什麼黑無常,判官,閻王也不遠了。他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有自知之明,清楚哪些能管的了,哪些管不了。石崇源擡頭看着漫天飄飛的雪花,有幾片落在他的鼻子上,眼睫上,越來越多,他就那麼仰着頭,任由雪花鋪滿,融化,卻始終感覺不到寒冷。幾年前,他遇到一個老人,要他在這裡等一個人,說能幫他。石崇源望着快走出小區大門的少年,那個應該就是了。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看到他這個死了很久的人,不害怕,更不慌不忙。而且剛才那男的在對着少年時,态度和言語間分明是有幾分對待老朋友的意味,但又并不過于熟絡,似乎是有所忌憚。石崇源收回目光,他已經死了,不指望再有什麼奇遇,能起死回生什麼的,唯一想弄明白的是一直困擾他的那些畫面。像地府,可他還沒能進去過。&ldo;石崇源……&rdo;默默念了一遍屬于自己的名字,石崇源回頭看背後的樓房,停在五樓位置。陳玉和柳東祥對他而言,現在隻不過是陌生人。包括和他一脈的柳晨,一副皮囊罷了,他想撕掉,随時都可以。石崇源無意義的笑了一下,當初,陳玉死的時候他跟着的,也在那輛車上,但他沒有做什麼,生死都是命定。就像他,被陳玉和柳東祥抛棄,選擇柳晨,甚至為了柳晨,聽信他人所說,将他還是嬰兒時期的屍體封在棺材裡,作法試圖更改,延長柳晨的命。石崇源心想,命哪是想改就可以改的。他再去看,小區門口已經看不到人了。紀韶穿過馬路,走進一家面館,點了碗胡辣湯,兩個膜,在柳晨家沒吃幾口,肚子裡也沒什麼油水。百般聊懶之際,他支着下巴漫不經心的打量,這家面館規模不大,櫃台老闆娘是個保養很不錯的中年婦人,手上的翡翠镯子随着她撩頭發往胳膊上一滑,晶瑩剔透。這會是飯點,七八張桌子上都坐了人,在那有說有笑,旁邊一桌是幾個年輕人,憤憤不平的說加班沒工資,老闆小氣,紀韶懶散的去看外面,雪花飛揚,行人頻頻在街頭逗留,并沒有因為天氣減少。隔壁一家賣男士t恤的店裡開着大喇叭,慷慨激昂的喊,&ldo;全場隻要20,通通20,走過路過不要錯過!&rdo;那音量将雪天街頭渲染的更加嘈雜。人潮湧動,向四岔路口分散,他看到有個小女孩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麼。紀韶填飽肚子出去,小女孩還蹲在那個位置,雪花落了一身,他路過的時候随口問,&ldo;小妹妹,你在找什麼?&rdo;小女孩擡頭,仰起一張血淋淋的臉,難過的說,&ldo;大哥哥,我在找我的頭皮,缺了一塊呢,你能不能幫幫我?&rdo;紀韶如置冰窖。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從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石崇源身體裡穿過去。紀韶,&ldo;……&rdo;石崇源說,&ldo;幾年前,這裡發生了一個事故,她的奶奶推她過馬路時被車子撞了,差了塊頭皮,不能去投胎。&rdo;小女孩的哭聲傳來,她小聲的抽泣,那聲音卻蓋過了喧嚣的一切。石崇源對紀韶說,&ldo;我看不見頭皮的位置。&rdo;見他看着自己,紀韶煩躁的低吼,&ldo;那我就能看見了?&rdo;石崇源又不說話了,他的眼神裡意思明了。紀韶掃了眼地上的小女孩,咬了咬牙,他盯着地面,左右前後看看,都過了幾年了,頭皮還不早就被踩沒了。腦子裡忽然出現一個場景。兩三歲的小女孩坐在紅色小推車裡,後面的老人推着她穿馬路,一輛汽車橫向行駛過來,老人和小推車都被撞飛。老人試圖爬起來,小女孩摔在花壇另一邊的馬路上,這時,剛好有大卡車過來,從她頭上壓過去,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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